深夜,施函錄接到全譽仁的書信,上面這樣寫道:“施大人,將訊息透露給全譽禮,告訴他,在慕晨的強壓下,韓科恩被殺,運至你處的透翼也因為商團被屠失去價值,將所有矛頭都指向慕晨,把我的責任推乾淨。”
施函錄與全譽禮的岳父,也就是上一任承平城城主是同學,他靠這層關係取得全譽禮信任,並將其內弟韓科恩安排在自己身邊,是全譽禮安插在保靈州的眼線。
在透翼事件中,他明知韓科恩的所作所為,但故意不參與其中,也並未向韓科恩暴露自己,與全譽禮只保持單線聯絡。
其實他的真實身份是雙面間諜,全譽仁授意他主動接近全譽禮,以為對方獲取情報為由反向滲透,打探全譽禮的底細。
透翼事件就挖出了全譽禮原來一直與貝金部有所接觸,而且雙方交情匪淺,否則他不會冒這麼大風險提前準備商團要採購的物品。
全譽仁面對這個未來皇位上最有力的競爭者早已有所部署,但仍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全譽禮的勢力竟然已經伸向了荒原。
在商團事件爆發後,全譽仁知道慕晨歸來的訊息很快會傳遍人類大陸,所以現在讓施函錄通風報信,將矛頭指向慕晨,打消全譽禮的招攬之意。
施函錄按全譽仁吩咐,當即寫了告密的信,將韓科恩的死與失去價值的透翼都怪在慕晨頭上,字裡行間巧妙的規避了全譽仁的責任,將他說成強壓下的迫於無奈,還強調慕晨此次歸來的主要目的是帶著荒原姐妹遊山玩水,不參政也不準備久留。
送信時還特意囑咐手下,見到全譽禮後向其打聽上次送信的信使下落,此人帶著慕晨歸來的訊息出發,至今也沒回到保靈城,以此來掩蓋他沒有第一時間通風報信的過失。
等信使出發,天已至後半夜,也只有在這深夜裡,保靈城才能恢復到與以往相同的模樣,享受著近日裡不曾有過的平靜。
轉天一早,衛府的侍從剛開啟大門,只見外面停放的車輛、馬匹阻塞了整條街道,眾人一擁而上,紛紛高舉書信,自報家門。
總管見狀急忙去通知衛功祿,府中上下也由於這突發情況忙的不可開交,等衛功祿穿戴妥當,毫不意外的吩咐總管,將他們帶入前廳,稍作等待。
他則去往慕晨的房間,問詢他的意見。
“慕晨,這一大早便有眾多信使上門,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信使?什麼信使,你府上的事,我看什麼?”
“老夫可沒有這麼大的面子,都是奔著你來的。”
“啊?你怎麼話說的雲裡霧裡的,有事你就直說。”慕晨左右轉轉腰身,簡單活動活動筋骨。
“都是各城權貴派來的,知道你回來的訊息,他們肯定坐不住的。”
“我還以為又出什麼事了呢,沒想到我走了三年,居然還有人記得。”
“那是自然,當年你…”
“行了,行了,我是剛回來嗎,在保靈城都住了這麼多天了,他們怎麼才上門,要不是議事院廣場上的事你們兜不住了,我回來的訊息估計還被你和全譽仁封鎖著呢。”
“誒,老夫可沒幹過這樣的事,至於老城主…哈哈。”衛功祿開了句玩笑,將這件事圓過去。
“哈哈哈哈,對,你就往他身上賴吧。先吃飯,讓那幫信使等著吧。”
慕晨叫醒了奇露娜和靈犀可可,帶著她倆前去檢視佳月的狀況,見她仍沒有甦醒的跡象,幾人便退了出來,留下純月照看,其餘人一同去用早餐。
在餐桌上,慕晨看著一直守在佳月身邊的衛柔,語氣和緩的說:“這些天辛苦你了,沒想到她們姐妹交到的第一個人類朋友居然是小城主的夫人。”
“誒…怎麼會光是城主夫人呢,還是老友的侄女啊,呵呵。”衛功祿搶過話,不能將衛柔的付出全部都算在全譽仁父子身上。
“我和她們姐妹雖然只有幾面之緣,但她們的自由灑脫讓我羨慕,是我這種人永遠做不到的。”衛柔說的是真心話,她自知是衛家的一顆棋子,也知道全名德對自己並非真心,可她位置如此,只能選擇認命。但見到為了夢想拋棄一切的純月和不顧性命全力一搏的佳月,讓她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陪伴佳月的這兩天,她回顧近幾年夾在兩家中間的過往,不由得說出些傷感的話。
“柔兒這是擔心佳月姑娘的狀況吧,放心,有慕晨在,她定會醒來的。”衛功祿覺得衛柔有些異樣,趕緊接過話,提醒她不要繼續胡說。
“不說這個了,吃飯,吃飯。”慕晨也不清楚佳月到底會不會醒來,他的理性告訴自己,無論佳月是睡是醒都應由她自己決定,但感情上他更傾向於後者,盼著她早日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