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離開後,天已稍暗,從清晨至黃昏,忙碌了一天的保靈城終於得以停歇,全譽仁簡單的打發了貴族,一個人回到房間。
老頭這幾天一直休息欠佳,自打得知慕晨回來的訊息後就從未停歇,雖然表面上控制住了局面,但他心裡清楚,事情還遠沒有結束。
一個我行我素的慕晨,一個笑裡藏刀的衛功祿,還有一個燙手山芋聯巴贊·齊木,放眼望去事事不順,讓他第一次感覺自己已然老去,力不從心。
他本想回來後先穩住局面,再打壓衛功祿,最後贏得慕晨的支援,帶著他一起回無限城,到時全天下皆知慕晨已與自己為伍,他便可放手一搏。可經過今日之事,他已無力封鎖訊息,各大勢力很快便會滲入保靈城,與他爭搶這個強而有力的後援。
正當他思考對策的時候,管家陳右帶著施函錄前來,他趁著人多事雜、現場混亂的機會將施函錄留在了議事院,又避人耳目將他帶進房間。
施函錄一進屋,見到疲憊不堪的全譽仁側臥在躺椅上準備起身,於是急忙上前攙扶,勸道:“老城主,您可要保重身體啊,保靈州的命運還仰仗您規劃呢。”
“唉…我就是有點累了,焦頭爛額的一天,不礙事,不礙事。”
老陳伺候兩位大人落座,又吩咐人端上些茶點,一切妥當後便退了出去,把守在門口。
“老城主,今天的事您打算怎麼辦,慕晨真的會善罷甘休嗎,還有商團主事…”
“施大人,您放心吧,我有辦法解決。叫您過來是想問問衛大人最近的舉動,我聽說他近日頻頻登門拜訪各貴族,不知在謀劃些什麼?”
“宴會上只能大致提醒您兩句,他想在商團通行證這件事上動手腳。明年就是六十年一次的魔獸大潮,他將州內的安危與慕晨和大牧首的去留相呼應,並且斷定他們離開後,保靈州將失去抵抗獸潮的能力,到時平民死傷無數,貴族財產受損,利用人們的心理製造恐慌,最後暗指您會幫助他們獲取通行證。”
“哼…這衛功祿到是聰明,貴族們都什麼反應?”
“信疑參半,這事發生在慕晨與少城主衝突後,有人覺得您一定會考慮大局,將他們留住,也有人覺得您護子心切,定會將他們趕走,雖然這種想法隨著近日您與慕晨之間的互動逐漸打消,但還是有些人擔憂您扛不住壓力,最終會妥協。”
“衛功祿下了一步好棋啊,把慕晨的去留選擇一夕間變成了我的責任,不管結果如何,我肯定是逃不了干係了。”
“是啊,他一個自視甚高,名冠天下的開拓者,又怎麼會輕易聽從您的安排,這衛功祿太陰險了。”
說到這裡,全譽仁端起茶杯飲了幾口,隨後將老陳叫了進來,吩咐道:“去準備準備,過會兒送施大人回府。”
施函錄從座位上起身,走到全譽仁近前,又問了一句:“老城主,慕晨的事還請您快拿主意,可千萬不能掉入衛功祿的圈套啊。”
全譽仁單手握住施函錄,親切的說:“施大人,還沒到我們反擊的時候,屆時還希望您全力支援,與我並肩作戰。”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施函錄便在老陳的帶領下,藉著月光,變裝出了議事院。
屋內,全譽仁鄒著眉頭來回踱步,正如衛功祿設計,他只能主動跳下眼前的陷阱,一邊是商團主事的生死,一邊是慕晨的去留,看似是道選擇題,可選項只有一個。
“老陳,去把名德叫來。”
不一會兒,老陳帶著無精打采的全名德前來,他又恢復成前幾日的模樣,臉色黯淡無光,眼神空洞。
等老陳出去後全譽仁上前拍了拍全名德的肩膀,轉身坐回躺椅。
“名德,我是真的老了,有些事情需要你幫我分擔了,今日當著眾人羞辱你,你不要責怪為父,做大事要學會忍耐,不能仗著自己身份尊貴便口不擇言,不管是對朋友還是敵人,都要做到喜怒不形於色,讓人猜不透你的想法。”
“父王,我知道了。”對於全譽仁的教導,全名德無動於衷。
“不管是對慕晨還是奇露娜,我都希望你暫時收起自己內心的慾望,他們可是我們父子不可或缺的棋子,是送你上大位的臺階,不能隨性對待。”
“大位?什麼大位?難不成您想讓兒子當皇帝?”全名德稍顯不屑,反問了一句。
“就是讓你去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