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坐落在巨鱷之森頂端的天空城,幾十年來一直守護著靈族的安全,也同時將他們與外界隔離,不再參與世事。
慕晨還在熟悉記憶裡的場景,身邊卻多出了幾十把木質長矛對著自己,從頭到腳,來自四面八方。
他們被靈族守衛團團圍住,在空中懸停的頭領態度強硬的吼道:“你們怎麼上來的,來我們靈樹城幹什麼?”
慕晨抬頭打量著他,除了背後不停扇動的翅膀,樣貌和身體與人類相同,只是面板顏色慎人,白的發灰,而且瘦弱不堪,裸露在外的臂膀和雙腿上呈細條狀分佈的肌肉清晰可見,與保靈城貧民窟裡忍飢挨餓的難民類似,近一米八的身高,看上去不過七八十斤。
“你…你們…”慕晨環視周圍,發現當年能征善戰,意氣風發的靈族全是這般模樣,像極了疫情爆發後活下來的倖存者。
“快說,你們是幹什麼的,再不回話,現在就殺了你。”茅尖已指向慕晨額頭,他不但不躲閃,反而皺起眉頭。
奇露娜可不管這一套,從腰間抽出匕首,在包圍圈裡來回一翻騰,眾人手中的長矛即刻被削成了六七十公分長的木棍兒,槍頭散落遍地,氣勢洶洶以多敵寡的衛兵,瞬間變成打家劫舍,強取豪奪的難民,巨大的落差把慕晨逗得哈哈大笑。
“你,你們…哈哈,行了丫頭,別傷了他們。”
“快…快去…快去叫長老…”這一句稀鬆平常,請示上級定奪的命令,成為逃跑的觸發語,所有靈族向後退去,足足退出五十多米才停下,沒有任何人員傷亡,還沒開始的戰鬥就這樣結束了。
“丫頭,他們…他們這是怎麼了?咱倆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奇露娜臉上沒有表情,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被吵鬧聲吸引,許多靈族都從屋內探出頭,剛一看到慕晨和奇露娜便迅速縮了回去,緊鎖門窗。路上的行人也急忙躲避,就這樣,一張張慘白的面孔在慕晨眼前閃現,令他更加困惑。
“丫頭,這靈族到底怎麼了,這裡爆發瘟疫了嗎?怎麼一個個全是瘦骨嶙峋,弱不禁風的模樣,連膽子都變得這麼小,這還是當年力抗龍族,與羽族廝殺的不可開交,驍勇善戰的靈族嗎?幾十年未見,他們…”慕晨心中的困惑令他連連發問,最後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繼續。
封閉的靈樹城內 射入的陽光依舊光彩奪目,但街道上僅剩的十幾名顫顫巍巍的守衛,卻讓這裡顯得格外蕭條。
兩人試探性的踏出幾步,守衛們跟著他們的步伐接著後退,眾人神態緊張,表情嚴肅,但鬱鬱蔥蔥的枝葉和跌宕起伏的鳥鳴,始終無法烘托出該有的氣氛,更像是某種配合的天衣無縫的佇列或舞蹈,讓他們保持著特定距離,以相同的節奏律動。
“不行了,不行了,我受不了了,這些人到底要幹什麼?咱倆跟磁石一樣,前進一步,他們就後退一步,也沒人上來搭話,就這麼耗著。”
“我們沒有惡意,不是來搗亂的,我叫慕晨,她叫奇露娜,曾經和你們打過交道,不過是幾十年前的事了,這裡還有人記得我們嗎?不用害怕,別躲了。”慕晨自報家門,希望有人能記得他。
話音剛落,在他們周邊木屋的門窗突然全部開啟,裡面的居民爭先恐後的探出身子,有的甚至直接從視窗飛出,在他們的頭頂一圈一圈的盤旋觀瞧。衛兵們也扔掉武器,半跑半飛的奔向他倆,一會兒的功夫,兩人就被層層圍住,眾人臉色依然慘白,但表情開朗,與之前大不相同。
“你們是...大...大使者?”
“一百多歲了,怎麼還這麼年輕?”
“大使者和龍族一樣,永生不死,自然不會衰老。”
“讓開,讓開,我這有大使者的木雕,比比就知道了。”
眾靈族紛紛把目光投向他手中十幾公分的雕像,又端詳著慕晨和奇露娜,來回幾次後,有人將雕像搶走,擺在他倆面前,近距離比對。
“這...什麼大使者,這...”
“長老到。”正在慕晨納悶的時候,人群外,四個侍衛抬著一張躺椅緩緩飛來,上面躺著一席白袍,老態龍鍾的靈族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