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鱷和李豺經過酒館一事後在黑市的聲望急轉直下,雖然只過去兩天,但由於大牧首的作為,黑市裡到處都是他們要被替代的傳言,眾攤主也不再像之前那麼畢恭畢敬,全在等待著新任監市的到來。
李豺雖然得到了及時救治,但永久性的損傷已不可逆,他現在又聾又啞,基本變成廢人,呆在土樓的四層整日不吃不喝,由於憤怒變得血紅的雙眼一直盯著羅鱷。
羅鱷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根本無心管理黑市,他膽小怯懦的秉性暴露無遺,和高大的身形、飛揚跋扈的態度相比,表裡不一成了黑市最大的笑話。一直為他擋在身前的李豺變成殘廢,以後所有的問題都需要他自己面對。努力維繫的少城主根本派不上用場,畢竟相較於大牧首,孰輕孰重,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而最嚴重的莫過於官方的態度,大牧首的作為直接宣告了他們不再被需要,失去現有的身份也只是時間問題。想到這些羅鱷連連嘆氣,幾年的努力眼看就要付諸東流,他心有不甘,可又無力反抗,躺在床上不時的啜泣。
樓下的酒館還是那麼熱鬧,只是所有話題的重點全變成了兩位監市,酒客們各個高聲議論,好像羅鱷和李豺已經失了權勢,變成和他們一樣的黑市普通顧客,沒人再顧慮自己的言行會不會傳到他倆耳中。
“這李豺狼和羅鱷魚也有今天,居然得罪了大牧首,這次就算用再多錢,少城主也不會保他們了。”
“那是肯定,保靈州誰不知道少城主對大牧首向來百依百順,別說他倆了,這事就是發生在御協監大人身上,估計少城主都不能怪罪。”
“這點我到相信,不過這個慕晨和大牧首什麼關係,大牧首怎麼會對他言聽計從,難道他比大牧首還厲害。”
“不可能,你看錯了吧,他們同為開拓者,肯定有些私交,你要說大牧首為慕晨出頭我相信,要說命令她我可不信。大牧首的個性咱都知道,向來我行我素,少城主都得禮讓三分,他慕晨怎麼會有這本事。”
“你們倆一看就孤陋寡聞,那慕晨是開拓者之首,久住無限城,還經常去帝陽都與皇帝陛下共商大事,說不準大牧首還真就是聽從他的差遣,畢竟大牧首來家園城也就三年,之前的事咱們又不知道。”
“你喝多了吧,大牧首,那可是大牧首,一個人與兩個界圖部近衛十二人打成平手,沒受一點傷,還有條金龍,龍族知道吧,沒事就去荒原捕食的頂級物種都被她降服拿來當坐騎,這樣的人能聽誰差遣,你還是少喝點吧。”
“你這麼說也對,可...”
“可個屁...我倆說話你打什麼岔。”
“行行行...不管是大牧首還是慕晨,這人都離咱太遠,說說樓上那二位吧,都兩天沒出屋了,是不是嚇死在屋裡了。”
“哈哈,說不準,你沒看那羅鱷魚瑟瑟發抖的躲在椅子後面,起來的時候好像還尿褲子了,平時對咱們吆五喝六的,沒想到膽兒那麼小,白長那麼魁梧了。”
“他換條褲子就行,李豺狼可是又聾又啞,舌頭活生生被割下來,下手真狠。”
“怎麼,你還為他抱不平是嗎?他那叫活該,平時嘴就碎,撿著便宜話沒玩沒了的說,整天嚇唬這個嚇唬那個,跟誰都沒好氣,這回看他還怎麼說,真是報應啊,報應。”
“這監市是不是該換人了,我就不信他們還有臉在咱們面前指手畫腳的裝大爺,以後咱得強勢點,不能再忍氣吞聲的了。”
“咳,這不才過了兩天嗎,還沒到時候呢。等他倆卸任離開黑市的時候,我非得準備一籃子爛菜葉,扔他們一路。”
“哈哈,好,我準備一籃臭雞蛋,要好好報報這幾年被欺壓的仇。”
酒館裡的顧客形形色色,但討論的基本都是這個話題,全是事不關己等著看好戲的嘴臉,把幾天前還仰仗他們平息純月引起的騷亂拋在腦後,只顧著言語上的無盡羞辱,把自己說成在他們淫威下的受害者。
屋內的羅鱷終於從床上起來,也許是躺累了,也許是餓了,還沒等他走出兩步,李豺便上前攔住他,嘴裡“嗚嗚啊啊”的發出聲音,雙手不停擺動,吃力的表達著什麼。
“豺哥,我沒心情,以後再說吧。”羅鱷說完後想起他聽不見,只好用手將他推開,奔著茶杯走去。
李豺見他沒理會自己更加急躁,在屋裡翻箱倒櫃找到紙筆,定了定神在上面寫下兩個大字“商團”。
羅鱷舉著喝了一半的茶杯定睛觀瞧,一時愣在原地,皺了皺眉又走近看了看,圍著李豺轉了好幾圈,突然拍拍他,讓他把紙筆遞給自己。
“豺哥,如果利用商團,那我們就明擺著和慕晨勢不兩立了,到時就沒有後路了,你可想好了。”羅鱷利用紙筆與李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