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功祿府邸的會客廳中發生著本應在貴族議事院裡出現的場景,可聚集在這的權貴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好像一切都習以為常,不值得深究。
“既然大家對慕晨去留的意見無法達成一致,那麼老夫也說說自己的看法。”所有人都安靜的注視著衛功祿。
“大家都知道慕晨,也清楚他是開拓者之首,自他離開後,開拓者便四散在各州城,各城主表面上不爭功利,但私底下暗鬥洶湧,為了得到開拓者的支援想盡辦法。僱傭者是不再像以前一樣受到青睞,但他們不同,是他們改變了我們兩族的相處模式,也是在他們的幫助下人類才得以壯大擴張。”
“御協監大人,這些我們都明白,有開拓者在的城池可以大幅降低魔獸襲擊帶來的損失,我們也知道他們強大,能以一擋百,但我們已經有大牧首了,還有必要把他留下嗎?他在這裡也發揮不到什麼作用。”政事司司長開口詢問。
“平日的魔獸襲擾自然用不上,但每十年一次的獸潮呢,這裡有不少人都經歷過,即使再高大的城牆也擋不住如潮水一般的魔獸,原來靠僱傭者管理協會幫助,我們還能勉強應對,現在呢,那協會形同虛設,僱傭者一盤散沙,要麼投靠權貴,要麼自力更生。聽說過天秤團嗎?他們都已經開始搶劫殺害商會了。現在的僱傭者已經不如原來那般可信了。明年就是六十年一次的大潮,我問你們,你們誰有能力招募到足夠數量的可靠僱傭者,你們誰又能保證大牧首一人足以應對,十年一次的獸潮帶來什麼樣的損失各位都清楚,如果這次不準備充分,我們還談什麼權利地位,還談什麼維持現狀,能保住性命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衛功祿說完,貴族們紛紛小聲議論,他說的話在理,人類大陸每十年一次獸潮,每六十年一次大潮,保靈城從建立一共經歷過兩次獸潮,那時僱傭者管理協會與城中軍隊負責抵禦和疏散民眾,雖有損失,但在可控範圍內,貴族們並沒有深度參與,被衛功祿這麼一說才恍然大悟。
“今年是六百三十八年,明年就是大潮,還是御協監大人心思縝密,我這個衛戍司司長都忽略了這點。”
“大牧首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慕晨既然是開拓者之首,又在荒原遊歷三年,能力一定在大牧首之上,如果能把他留在城中,那麼應對六十年一次的大潮我們就更有把握,損失也會降的更低。”
“那就按御協監大人所說將慕晨留在城中,我們不再反對。”
“對對,大潮才是當務之急,我們可不能放走他啊。”
“御協監大人,要不是您深謀遠慮,我們真的無法想象後果會是什麼樣。”
現場所有的權貴們在提到魔獸大潮後都同意留下慕晨,互相點頭確認著眼神,只有衛功祿淡淡的一笑,暗自竊喜。留住慕晨防禦大潮是他為了說服貴族們的藉口,他的真實目的根本不在此事上。
“各位從一開始好像就有些誤會,慕晨的去留不是你我能決定的,大家千萬不要以為我們在這達成共識,他就會按我們的想法留下。老夫和少城主談過此事,最後的結果就是上午宏首旅館內發生的一切,少城主出於個人原因並不打算把他留下,老夫也是竭盡所能才勉強穩住他,把他安排在城東的花園樓,所以各位千萬不要認為慕晨是那種攀龍附鳳,乖乖聽話的勢利之人。”
“等等,御協監大人,按您剛才所說是少城主想趕他走,於是他惱羞成怒,殘忍的羞辱少城主,既然這樣,那代表他不想離開。可怎麼現在您又說他去留不定呢?”
“他是被迫的,少城主和他之間的矛盾不是去留的問題,是大牧首,少城主對待大牧首的態度,大家心知肚明,老夫就不多說了。可自從慕晨出現,大牧首便和他形影不離,這讓少城主...”衛功祿礙於身份沒有明說。
“哦,原來是因為兒女情長的事,沒想到大牧首和慕晨之間...”
“千萬不要胡說,他們之間的情感可不是男女之情,少城主就是誣陷他們這點才會遭受那樣的暴行。老夫經歷了整個過程,可以確定的一點是隻要慕晨離開,大牧首必然會隨他而去,到時我們保靈州就真的沒辦法自保了。”衛功祿說罷搖搖頭。
“御協監大人,您可千萬要留住他們,慕晨先不說,大牧首可是我們心中的定海神針,她要離開,我們還怎麼面對魔獸和荒原人。”
“這件事我們全聽您的,只要他倆留下,什麼條件我們都答應。”
“對,對,您說他是被迫的,被誰所迫,我們趕緊去找他商議。”
“大家不用著急,沒拿到貝金部的商團通行證之前他是不會離開的,她帶著兩個荒原女人一同歸來,在這裡有大牧首庇護沒人敢為難她們,可要是離開保靈城,她們就寸步難行了。”
“這樣就好辦了,商團通行證是皇帝陛下親自簽發的,這裡除了大人您,誰還能拿的到。”
“就是,沒想到這兩個荒原人反到幫了大忙。”
“你們也別高興的太早,他要是回荒原怎麼辦?”
“老夫現在擔心的是少城主為了趕走他會求助於老城主,仁親王殿下久居帝陽都,陪侍在皇帝陛下身旁,我怕...”衛功祿一副故弄玄虛的表情。
“大人,這點您就過謙了,這裡誰不知道您的妹妹是當今皇后,您要是知會一聲,我相信皇帝陛下也不會輕易簽發的。”衛功祿等的就是這句話,他要讓大家明白,雖然他不是城主,也不是皇族,但依舊背景雄厚,靠山強大,可與仁親王父子匹敵。
“畢竟少城主受了那般羞辱,我怕老城主護子心切,堅持要驅趕慕晨,到時候即便舍妹勸阻,恐怕也是徒勞。”前面全是鋪墊,終於說到重點,他就是想挑撥當地貴族與仁親王父子之間的關係,老城主治理保靈州多年,與貴族們互信互惠,牽絆極深,正好趁此機會離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