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帶著他們下樓,出了家味軒向西又走了一個街區到達旅館,旅館老闆先看見扛著兩個女人的慕晨,又看見身後的大牧首,沒敢詢問狀況,趕緊上前招呼。
“大牧首,是您住啊?他那店員就說留五間房,沒說誰入住,我現在給您換最寬敞舒適的房間,您等我找人重新佈置。”
“大牧首還有這位大人,您休息,我就回去了。”餐館老闆假裝沒聽見抱怨,匆忙的走了。
“不用換房了,帶我們上樓,先安頓這兩位。”
旅館老闆抬眼看了一眼慕晨沒搭話,在外人看來他只是一個出力的隨身侍從,根本就沒說話的權利。
“動啊,沒聽見是嗎,趕緊帶我們上樓。”墨橙態度蠻橫的又重複了一遍。
“誒,好好,您跟我來。”在保靈城幾乎沒人不認識墨橙,她常年跟在大牧首身邊,除了少城主還沒人敢頂撞她。
慕晨跟著老闆來到二樓,連排五間客房,屋子不大,一張床一張餐桌兩把椅子,角落的木架上放著一盆清水用來洗漱,看的出應該是最普通的房間。
慕晨把姐妹倆安頓在最裡面的兩間,他選擇中間的入住,奇露娜跟在他身後也進去了,墨橙站在門外不明白她的用意。
“丫頭,你去旁邊那間。”
“不去。”
“這不有空房嗎,你跟著我幹什麼。”
“不分開。”
“我又不走,不是說了嗎,回來就是找你的,不走了。”
“不放心。”
“那行,你隨便吧。”慕晨說完便躺在床上,不再和她爭執。
奇露娜抽出一把椅子坐下,將腳抬到桌上,對著門口的墨橙說:“關門。”
墨橙將門關好,滿臉失落的進了另一間屋子。五個人住了四間房,各自睡下了。
議事院內的老陳安排尋找大牧首的手下也回來通報,將她用餐的餐館,下榻的旅館一一告知,包括吃了幾道菜,住的什麼房間鉅細靡遺的一一說明。
“好,我知道了。你也別休息了,騎最快的馬,連夜去帝陽都通知老城主,把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他,尤其是慕晨回來的訊息,記住,不要聲張,只能讓老城主一人知道,待他定奪後立即回來,千萬不要耽擱。”老陳全名陳右,今年五十多歲,個頭不高,頭髮花白,從小便陪在老城主身邊,與老城主一同長大,對他忠心耿耿,老城主讓位回帝陽都後特意將他留下,既可以伺候少城主,又順便監視其他貴族的一舉一動,平時他定期會派人去帝陽都彙報,這次慕晨的出現另他大感意外,於是第一時間調整部署。
安排好此事後他又去找廣場上值班的百夫長,叫他派衛兵去旅館給大牧首站崗,如果有其他變動立即回來稟報,一定要掌握大牧首的具體行蹤。最後他才去通知少城主和夫人,少城主知道奇露娜的行蹤後便安心的睡下了,而夫人並沒有放下心,找來侍女連夜出議事院去通風報信,她和老陳的反應基本一致,但通知的卻不是同一人。
旅館這邊,老闆剛從樓上下來,還在為房間安排的有失妥當坐立不安,就聽見門外衛兵行進的聲音,於是出門檢視,眼前兩個武裝齊全的兵士同時回頭瞪著他,嚇得他急忙後退,也沒敢上前詢問就把門關上了。
一夜就這樣平安的度過,除了老闆,其餘的客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第二天一早,門口兩側站著約十五名士兵,街對面也是同樣的人數,他們表情嚴肅,如雕像一般巋然不動,只有一位十夫長來回踱步,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街道上來回過往的行人看見這樣的陣仗,大部分都不敢靠近,離老遠就選擇其他道路繞行,即便有些人從這經過也是謹小慎微,悄聲細語的加緊腳步,生怕自己的行為會被這些兵士注意,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保靈城的軍民氣氛平時不是這樣的,雖然軍隊一直保持著威武雄壯、紀律嚴明的作風,但一般也不會像今天這般不苟言笑,正顏厲色,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有事發生,不應參與其中。
旅館出來的顧客就更加倒黴了,本來一如往常的退房出門,現在變成要經過衛兵們的眼神洗禮才能平安離開,大部分人先是詫異,後又恭順。來回踱步的十夫長每當有客人走出便停下腳步仔細打量,生怕錯過大牧首一行人。
老闆坐在店內無精打采的辦理著退房手續,他知道按現在的情況,只出不進,誰也不敢上門,今天的生意是做不下去了,可更加擔心的是大牧首的情緒,他昨夜看見大牧首坐在椅子上,與他以為的侍從共處一室,夜裡也沒出來,本來房間就差,再加上他好像又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心裡忐忑不安。不停地咒罵餐館老闆,全怪他沒交待清楚,這下把大牧首得罪了。
慕晨和奇露娜睡得踏實,他倆全因為見到了一直要尋找的人而心情放鬆,奇露娜雖然睡姿不適,但從她把腿翹上桌子開始姿勢就沒變過,也沒醒來過。
荒原兩姐妹更是深度沉睡,一頓大餐一桶美酒,睡姿自然舒適,根本看不出是被奇露娜打昏的,臉上還不時帶著淺淺的笑容,睡相甜美。
墨橙在床上輾轉反側,她雖然自己住一間房,可她不明白大牧首為什麼要留在慕晨的房間,整夜都豎著耳朵等著她出來,一直到天亮,幾乎就沒怎麼合過眼。
外面站崗的兵士隔一會兒便向議事院報信,少城主本想一早就去,可又怕他們還在休息,失了身份,於是叫人時時回稟他們的狀況,準備隨時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