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月回到夏村長的住處,彙報了外面的狀況,夏村長氣定神閒的品著茶思考,半天也沒吱聲。一旁的墨橙嫌他們打擾到自己,不耐煩的翻過身。
“夏村長,你倒是說話啊,現在怎麼辦?”
“這大半夜的還能怎麼辦,先救人吧,房子就別管了,你帶著這群狼和我一起去。”夏村長終於離開座位,揹著手走出門。
狼群在確認了村莊周邊的狀況後便解除了召喚,只留下四隻以防萬一。夏村長躲在純月身後左顧右盼,小心翼翼的檢視情況,吩咐人將受傷的村民都抬到穀倉,給他們先服用墨橙的止痛藥,再進行簡單的包紮,統一看護。屍體則用草蓆裹好,搬到村口停放,天亮後再處理。又派人清理起火房屋四周的易燃物,避免火勢擴大,以目前的態勢,沒有足夠人手滅火,只能靜待其燒盡。夏村長雖然膽小自私,但作為領導者,在處理緊急狀況時,還是頗具章法的。
接近凌晨的時候,他們來到狼群和哥布林最後戰鬥的地方,凝固的鮮血、殘破的肢體、腐壞的內臟、死不瞑目的頭顱,散落遍地,加之血腥惡臭的氣味,令夏村長嘔吐不止,急忙掉頭,邊跑邊抱怨。
“這太噁心了,明天再收拾吧。”
“明天就全爛了,到時候村裡都是腐肉的氣味,還會招來一群惹人厭的烏鴉。”
“你不是有一大群狼嗎?召出來把這些吃了就得了,非得留下個爛攤子。”夏村長埋怨純月辦事不力。
“狼群是我的朋友,不是用來給你收拾垃圾的,我們走。”純月帶著剩下的荒原狼扭頭離開。
夏村長見身邊沒了保護,急忙向自己的屋子跑去,嘴裡嘟囔著:“就你厲害,天亮了再收拾你。”
純月回到她住的木屋躺下休息,四隻荒原狼趴在床邊,就這樣令人絕望的一天終於過去了,右肩的傷雖然開始隱約作痛,可身心俱疲,難敵陣陣睏意,不一會兒便陷入夢鄉。
慕晨和佳月長談後就進了山,她一個人安靜的靠在樹幹上,思慮萬千。嘗試著理解慕晨的觀點,可怎麼考慮都覺得太過偏激,而且高高在上,有種悲天憫人的孤傲,她試著用他強大的實力來說服自己,也許在他眼中,所有人都如螻蟻一般不值得傷害。但她心底並不接受,她既不相信慕晨是這麼看待自己和純月的,也不願承認人類在她眼中確實只如螻蟻,越想越混亂,越想越覺得自己和人類是一樣的存在,而慕晨則是另一種境界,到底是他高不可攀,還是自己狂妄自大,始終也沒有答案,最後乾脆放棄了,選擇尊重他的想法,不再與他爭執,也不再輕視生命。
“想什麼呢,還沒生火?”慕晨提著兩隻野雞出現在她身前。
“哦,哦,和你吵架吵累了,休息會兒。”短暫的分開還是有好處的,佳月平靜了許多。
“我吵了嗎?我就是說了一堆廢話,可不敢和最強女召喚師大人吵架。”
“少廢話,收拾獵物去,都讓你說餓了,我去生火。”
兩人又變回正常模樣,一切收拾妥當後開始用餐,佳月狼吞虎嚥的吃相把慕晨嚇了一跳,自動將手裡的半隻雞分給她,還不時的給她遞水,生怕她噎著。
“沒想到平時那麼冷傲的模樣,怎麼吃起東西來這麼嚇人,這是反差美嗎?”慕晨邊搖頭邊看她。
“嗯?你說什麼?”佳月吃的太認真,沒聽清慕晨說了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你繼續,繼續,慢點,喝水嗎?”慕晨拿著水,怎麼看都覺得不可思議。
“明天真的還去找那兩個監市嗎?”
“去啊,明天你什麼也別說,我處理就好。”
“你想怎麼辦,接著給錢?”
“可能吧,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好好辦事,之前的既往不咎,要還騙咱們,我絕對讓他們比死還痛苦。”
“你不是不殺人類嗎?剛和我說了那麼一大堆,怎麼現在...”
“不殺人類是底線,我不踩底線,可我也不是什麼聖賢,能一直保持善良待人的心境,矛盾的時候我只管守住底線,其餘的事就...”慕晨沒往下說,可看錶情也能猜的到一二。
“前面的話我還沒想明白,現在你又...真是難以琢磨。”
“人都是矛盾的,怎麼可能只尋一條路活一輩子呢,你不用想了,只要信任我就行,吃完了吧,吃完咱倆就睡吧,天亮了就出發。”
“是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行,我睡你的,睡吧,哈哈。”
兩人打著趣便各自睡下了,心結終於解開,在他們南邊十幾公里遠的山靈村,純月也安然入眠,彼此相聚不遠,可始終無法碰面。
第二天一早,夏村長就跑來敲純月的門,後面跟著睡眼惺忪的墨橙和一眾怒氣衝衝的村民,純月從床上爬起來,捂著右肩開啟房門,正準備開口詢問,只見門前的眾人同時向後退出好幾步。
“狼,狼,你要幹什麼。”村民們大驚失色,顫顫巍巍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