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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荒原 第十六章 漫天劍雨 (第2/2頁)

射出的箭矢在包圍圈的頭頂直上雲霄,雲層瞬間變得漆黑,在黑暗的雲朵中電閃雷鳴,無數弓箭以極高的速度垂直下落,猶如瓢潑大雨,將下面的界圖部勇士涵蓋其中。

法師們本想使用防禦魔法,可還沒來得及發動法陣,就被從天而降的弓箭釘在地上。戰士們舉在頭頂的盾牌被一支支箭插滿,直至碎裂。

整個過程持續了好久,箭頭射在鎧甲、盾牌上的撞擊聲,被射中的哀嚎聲,沉悶的倒地聲,各種聲音交雜在一起,混亂不堪。

頭頂的黑暗消失後,地面上一片狼藉,被箭雨覆蓋的地方沒有任何生機,屍體像刺蝟一樣插滿了箭,武器裝備散落一地。本來完整的包圍圈,露出了近四分之一的缺口,僅憑這飛上雲端的一支箭,就消滅了大概六、七千界圖部勇士。

“這簡直是人間地獄,頭頂上的黑暗像無形的牢籠,將我的同胞困在其中,任由強力的箭矢宰割,我們到底面對的是什麼,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強大的僱傭者,再繼續下去,死傷將會更加嚴重。”烏巴爾面無血色愣在原地,眼前的場景讓他沒了剛才衝鋒時的勇氣,撤退的想法佔據了整個大腦,再也思考不出其他對策。

只有葉索虹和莽古·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倆一個專心致志的為對方療傷,一個疼的閉起眼睛嚎啕大叫。其餘所有人都被恐懼控制了身體,保持著原本的姿勢一動不動。

時間像靜止了一樣,除了偶爾刮過的風,沒有一絲聲響,要不是提姆加拉突然騎著蜈蚣往回跑,這整個戰場就像是一幅畫,誰也不會看出原來畫中的人是活的。

提姆加拉騎著蜈蚣瘋了一樣的奔跑,卡贊拼命的抓住他的衣襬避免被甩下去。一旁的烏巴爾看到他倆,立刻調轉方向,向著後面的所有人大喊:“撤退,全員撤退,撤退。”

寧靜的戰場被這一句話打破,瞬間變得熙熙攘攘、混亂不堪,也沒人再顧及隊形,勇士的顏面早已拋諸腦後,所有人丟盔棄甲,連滾帶爬,拼了命的往營地深處跑,和早上來時判若兩軍,界圖部的威嚴在這一刻喪失殆盡。

慕晨並沒有追擊,他勉強使用了兩個狀態技能,又射出了這麼強力的一箭,體力迅速下降,呼吸也不像之前那麼平順,將雙手支在身後平坐在地上,用最放鬆的姿勢緩解疲勞,同時也觀看著荒原最強部落慌不擇路的退卻。

烏巴爾在整個隊伍的最後方,看著平日裡不可一世的部族這樣狼狽的逃跑黯然神傷,可是面對慕晨這樣的對手,他理性的告訴自己,繼續對抗只有死路一條。

在極速奔跑一段時間後,他回頭檢視情況,確定慕晨沒有追擊才放慢了腳步,陷入沉思。

由於整個撤退過程太過倉促,烏巴爾也僅下達了撤退的命令,並沒有規定具體地點,也沒有做下一步部署,各氏族之間又欠缺溝通,導致營地內雜亂無章,氏族長們帶著各自的族人跑回自己的駐地,早上井然有序、整齊劃一的部隊,現在成了一盤散沙。

烏巴爾回到中央大帳時提姆加拉和卡贊已在裡面,卡贊抱著雙膝將臉埋在腿間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提姆加拉則來回走動,晃動著腦袋,臉上竟然出現焦慮的表情。

烏巴爾沒有理會他們二人,直奔首領的座位,雙手環抱於胸前癱坐在椅子上,靠著靠背,姿勢看上去並不舒服,但他這一路身心俱疲,也顧不上平時莊重威嚴的儀態了。三人都沒有講話,大帳內就這樣保持著安靜。

過了好一會兒,葉索虹才攙扶著莽古·雲進來,撤退時兩人正在治傷,直到莽古·雲的雙臂大致恢復,她們才開始往回撤,途中看到屍橫遍野,只知道此事肯定和慕晨有關,但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進入大帳後,坐在過道上繼續療傷。

“我一直在治療,沒有注意戰場上的變化,但也沒感覺到我們的包圍圈被突破,為什麼後方會死那麼多人?”大帳內的安靜終於被莽古·雲的提問打破。

“一個技能,一個技能就殺了我部四分之一的勇士,一個技能,我們該怎麼辦?”卡贊抬起頭問烏巴爾,聲音中帶著顫抖,臉上仍然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一個技能,不可能…”

“議和。”烏巴爾吐出兩個字,打斷了正在質疑的莽古·雲,帳內又恢復了安靜。

天已是傍晚,太陽還沒有完全落下,慕晨藉著餘暉的溫暖躺在沙地上,全力戰鬥令他消耗過大,雙眼越來越沉,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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