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二人絕不會就這麼永無休止地鬥下去。
因為滄馬的劍越來越慢了。
他先前一劍能刺出十幾招,現在他一劍卻只能刺出七八招。
他的劍越來越慢,他後退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滄馬退的越慢,封鐵言的劍就越快,他額頭的汗也就越多。他流汗是因為,滄馬已經完全看透了自己的劍招。
一開始滄馬必須刺出十幾招才能防住自己的攻勢,但現在他只需要七八招就能抵擋住自己的攻勢。
封鐵言卻看不透滄馬的劍招,所以他怎能不流汗。
任他的飛劍再快,任他的劍氣再凌厲,滄馬竟立在原地紋絲不動!
他已不能再將滄馬逼退一步。
周圍三丈之內的竹林全被封鐵言的劍氣砍光了,他的劍雖然很快,卻也很雜,他不能完美的控制好自己的每一道劍招。
但滄馬似乎更加不在乎自己的劍招,他的劍招既不華麗也不具備進攻性,可好像具備某種意志,那種意志完全凌駕在封鐵言的攻勢之上。確切的說,那種意志像一條看不見的線,一直在牽引著封鐵言的劍招,使他的劍招都打在這條看不見的線上。
那種意志——封鐵言終於明白,是劍道。
原來他已不再拘泥於劍招,他追求的是劍道。
人劍合一,當滄馬握起劍的時候,他就像一根釘子。無論對手的劍有多快,有多準,都只是打在這根釘子上。
所以他不斷地後退,就像是釘子被釘進木頭裡。一開始他退的很快,這是釘釘子的特性,當釘子被釘深了以後,才需要更大的力量,如果釘子釘到頭以後,無論用多大的力量他都紋絲不動了。
因為此時,這根釘子已識破對手所有的招式。無論多麼花哨、多麼迅捷的劍招,最終其力量都是會落在一個點上的,只要頂住這個點,錘子的力量再強也砸不彎釘子。
可滄馬又絕不是一個只會捱打的釘子,他猛然彈射出來,從背後的束縛之中突破出來。
當一顆釘子,越過錘子,射向掄錘人的眼睛,無疑是可怕的。
八方戰呼嘯一聲,極速盤旋著,像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猛虎狠狠咬住飛劍。
封鐵言也終於感受到了這把詭異的劍的可怕之處。
劍身在旋轉,可滄馬的手腕卻沒有動,當他的腕力一抖,極速旋轉的劍身便定住了,然後以迅雷不及之勢爆發出來。
滄馬不退反進,這是他的反擊,是他劍招壓制的開始。
封鐵言不得不將飛劍收回手中,他的劍招開始以防守為主,先前逆流而上,這回只能一瀉千里了。
封鐵言的劍橫在身前,擋住八方戰的劍尖,他的劍騰不出空,自然無法反擊。他和滄馬不同,他也明白,單單拆解劍招,沒有人是滄馬的對手。
他唯一的勝算,是凌駕於滄馬之上的元嬰期修為。
原本他不打算靠修為取勝,因為他覺得那樣不公平,但現在不同了,他必須全力以赴,這應該也是滄馬樂於看見的。
既然劍騰不出空,那只有人騰出去了。
封鐵言反手拍在劍身,一股浩然之力順著劍身傳入八方戰劍尖。
滄馬忍不住一頓,而此時封鐵言已藉著這股力量閃出了十數丈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