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但凡買上的話,這一次他老婆住院,就能報銷一部分。
實際的情況是,一家人連一年120塊錢的農村合作醫療都捨不得買的情況下,他們怎麼可能拿出更多的錢去買十幾畝地的果樹苗,還要在三年見不到收成的情況下去種植果樹。
想明白這件事兒後,曹書傑也明白了胡勇剛才的說辭不過是藉口,是讓上方面子上都好看一點。
實際是他們家現在的這個情況,大機率他們每年都需要有收成。
想通這一點,曹書傑忽然想起來另外一件一直沉沒在他腦海裡的事情。
年前王慶輝過來的時候,讓他幫忙想個辦法,怎麼才能更好的去推廣農業種植合作社,能夠讓東山的更多老百姓跟著受益。
而不是像曹家莊、朱家莊和桃東村現在這種模式,根本沒辦法大面積推廣。
想到這裡,曹書傑忽然嘀咕一句:“老王,你肩膀上的擔子還很重啊。”
胡勇沒聽清楚曹書傑說的什麼話,他還以為曹書傑找他有事兒,還問了一聲:“曹老闆您說什麼?有什麼需要我乾的活,直接給我講就行。”
他心裡想著曹書傑這麼幫自己,說句誇張的話,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幹了。
“沒事兒,和你沒關係。”曹書傑擺擺手。
他原本還想給胡勇說,讓他從現在開始儘管放心大膽的去種植果園就行。
他只要在雪萌食品廠好好幹,完全不用擔心家裡今年或者明年斷了收入怎麼辦。
可是這話終究沒說出來,而這也同樣是農業種植合作社和眾誠養殖合作社一直以來都無法大面積推廣的根本原因。
像曹家莊這種農業種植合作社,也要面臨三年的無收入空窗期。
但是曹書傑當時給村裡的老百姓找到了其他的收入來代替農業種植合作社全部種植果樹後,三年無收入的難題。
而且曹家莊的那些老百姓也無條件信任他。
可對其他地方的老百姓來說,原本的收入就不多,家裡的存款也不多,他們也做不到用第三產業收入來代替本就不多的第一產業收入。
同樣也根本無法像曹家莊,朱家莊和陶東村的村民那樣能夠忍受三年。
“倒不如種植牧草,每年都能見到錢,或者每家每戶再養幾頭牛,把種植的牧草拿來養牛,還能降低成本。”
“把化零為整的養殖合作社再逆推成化整為零的模式。”曹書傑自言自語。
這是在他腦海裡突然冒出來的一個念頭,之前他一直沒往這方面想過,也一直在困惑怎麼才能夠把他們現有的合作社模式推廣出去,可是曹書傑一直沒想明白,他們現有的合作社模式有很大的侷限性。
但是他可以反過來把化零為整的模式再逆轉成化整為零,以每家每戶種植牧草,集中採購牛犢,再到自己私養肉牛的模式,慢慢去發展積攢原始資金。
可是這種方法也並不是百分百可靠的,它有很大的潛在風險。
如果真的發生畜生疫病,個人和集體的抵抗風險能力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算了,東山又不是我在管,我操那麼多閒心幹什麼,抽個空把這個模式講給老王聽,具體怎麼去兼顧多種情況,是他和他智囊團的工作。”曹書傑心裡這麼想。
在這個過程中,胡勇一直看著曹書傑在自言自語。
他完全聽不明白曹書傑所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又過了幾分鐘,看著曹書傑還想和他聊聊天,胡勇不得不主動提出告辭。
曹書傑也沒再留他,而是給他說盡快去體檢,體檢結果沒問題的話,也可以儘快辦理入職。
“這真的是個好人!”這是胡勇從雪萌食品廠拿著王志峰給他的體檢單離開後,回頭看著身後的那家工廠,從心底發出的感慨。
並不只是因為曹書傑給他捐過款,還給他提供了一個工作的機會,而是曹書傑這種人竟然能夠平心靜氣的和他聊了半個多小時,還告訴他那麼多大道理,這讓胡勇覺得很不可思議。
看看時間,今天有點晚了,再加上體檢單上有兩項抽血和彩超明確寫著要禁食、憋尿才行。
這麼一來,只能明天早上趁早趕過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