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主,你這番狐疑不決,可是在質疑石風?難道冥主是擔心有歹心之徒混入我們地府冥界?”
“...”冥孤決沒有回話,似預設了卞城王方才所說的話。
前時,冥孤決瞧著易從安一介孤身幽冥,心中也是經過了一番爭鬥,才決定要幫上一幫,將那冥修之法的基石贈與了易從安,讓他能保個冥識長存便好。
沒曾想這易從安竟是有如此的冥界根基?
竟短短几日之內,冥修之法就到達了冥寂的第三進階,且這易從安總似有一身迷霧般謎團瀰漫圍繞著他,讓冥孤決不禁總有要探個究竟,可不論他心中如何個冥思苦想,亦是得不出個什麼所以然的結論來。
如此,
冥孤決表面言明,是要帶易從安來這藥司瞧瞧,實則也是想看看,一番普探過後,這易從安到會是敵是惡?
至少,也不讓他對他失望才是。
見冥主面色頓時顯得有些凝重,就似那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忽然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霧霜。
卞城王很是識趣,他沒有繼續與冥主搭話,而是一旁默默的將那茶臺上的古瓷茶盞一番姿態優美,行雲流水般的調弄後,給冥孤決的前邊就換上了一盞冒著騰騰熱氣的茶水。
卞城王抽回手之際,
冥孤決才稍緩的回過神來,他轉眸望向與自己一同而坐的卞城王,似有似無的輕點了頭,表示謝意。
冥孤決拿起卞城王遞向自己,還冒著騰熱煙熅的茶水,輕啄了一口,滾燙的茶水經過唇舌的調溫後由熱至溫和的有了一個很是微妙的轉變,喉結滾動,那口香氣四溢的茶水猶如猛龍過江般的淌過喉內,落入腹中。
茶水在消失之後,徒給冥孤決的口中留下了一記苦澀的味道,感官傳達速度快如閃電,令冥孤決的眉梢不禁微微一蹙,道:“這茶...”
“冥主,這可是石風前些日子在冥界外,帶回來的好東西~”卞城王說著又給冥孤決面前空置的茶盞添了個八分滿。
&nò)了時候,
慈葭才帶著易從安,忽然幻現,出現在了卞城王與冥主的面前。
慈葭恢復了正經厲色的模樣,
與卞城王點頭示意過後,便小心翼翼的走到卞城王的身邊,她俯身在卞城王的耳畔之處,似乎囈語了什麼。
半晌,
她才畢恭畢敬的撤下身來,與易從安一道站在茶閣旁的臺階之下。
卞城王聽完了慈葭所稟告的事情後,方才還在冥孤決放鬆自若的神情立即就緊張了起來,他似乎被慈葭所說的事情給驚到,一直猛的灌下茶水,不顧什麼茶儀之態。
易從安在一旁,
倒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那番笑臉在他臉上從未消散過,依舊是那麼的耀眼。比地府之中的永不消滅的冥火閃爍的光色還要顯得迷燦。
易從安自被慈葭帶出來的那一刻,就一直望著冥孤決。
倒是冥孤決,被他左看看右瞧瞧的樣子弄得有些莫名的尷尬,一直沒有迎上易從安投來的目光,甚至有些閃躲、逃避。
透過易從安的眸中去,你會不由的發現,他眼中的冥孤都好似渡了層金光似的,是那麼的明耀,就似那本就潔白的堆積的銀雪,又被一束金燦的佛光打照,因而度了一層璀璨奪目的金色,金銀交錯,匯織出了一道與眾不同的斑斕。
一旁的卞城王當是瞧著這怪昧得令他快要窒息的味道,終於是忍不住問道:“不知,易公子,生前是在何處?”
被這麼一問的易從安,
似被人狠狠撕開了一層才得以結痂的傷痕,方才還嬉笑的臉頰瞬間就收了起來,他轉眸看向卞城王,臉色化為了另一種帶著半分厲色的笑顏,與單獨面對冥孤決之時的那番臉色完全不不一樣。
易從安外歷沉定,冷冷的看了卞城王幾許過後,才以一種極為平緩的語氣說道:“嗯?在何處?不知司主這番問我,言中是何意?不妨直說,何必兜轉呢?”
易從安硬生生的將被動轉換為了主動,讓卞城王一時有些失措,竟是半會搭不上話。
卞城王石風看向一側靜坐著的冥孤決,眼神之中似在請求,是否應該在這裡繼續明說下去。
冥孤決放下手中的茶盞,依舊似動不動的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卞城王繼續。
他似乎也想聽聽這易從安巧言令色般的利嘴,會道出點什麼名堂來。不過,
冥孤決忽然想起,方才卞城王聽到他身邊那女司說完什麼之後,臉色頓時就轉變了的模樣,不知怎麼的,他現時心中竟是開始有些莫名的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