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回來的易從安,
沒想到竟是在西殿門口,就恰巧能遇到了自己心心念唸的面孔,甭管再難捱的臉色,倏的都被他硬是給壓了回去。
“嘿~冥主。”易從安方才還因為難受不已而彎曲弓著身體是更挺直了起來,他明眸一眨,對著冥孤決嘴角一陣上揚,就是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皓齒。
現時站在冥孤決面前的易從安,瘦弱的身軀上透出一股硬撐的清矍。
“冥主,你怎麼會有時間來看我?~”易從安笑嘻嘻的繼續問著,還故作姿態的伸出手來挑了挑方才落在兩鬢上凌亂的細發。
冥孤決沒有應答,而是淡淡的望著此時正站在自己面前,這個一襲清秀白衣黑履,頭頂之上高扎著短俏馬尾的易從安。
望著易從安那番弱不禁風的樣子,他心中竟是莫名感到有些不是滋味起來。
“你...可是有何不適?”冥孤決微眯著眼眸,望著易從安問道,他緩緩將手伸了過去,似想給易從安查探一番。
可當冥孤決好不容易決定要伸過去的手,剛要接觸到易從安的那一瞬間,易從安竟是極其敏覺的一個切身就給躲了過去。
“我當然沒什麼事,冥主。”
易從安的臉色上如風吹雷電般的閃過一抹慌意,但很快便被他轉化為原本的笑顏,掩蓋了過去。
而冥孤決的手還懸在了半空中,他的表情化為了幾分疑惑與莫名,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怎麼?冥主,莫非你這是在關心從安嗎?”易從安笑容稍收,揹著手,貼身就湊了過去,他似乎想用自己與生俱來的賴皮來緩解現時的尷尬。
忽然朝著冥孤決湊近過去的易從安,彎月般微眯的眼眸極近的昂頭打量著冥孤決,呼氣輕掃的距離,他似乎都能聞到了冥孤決身上有些許特別的淡淡冷香襲來。
適才的尷尬須臾化為了一股極其曖昧旖旎的味道,且似那空氣中微小至凡胎肉眼都瞧不見的塵埃一般的,氾濫的充斥在他倆共同呼吸的空氣之中。
地府冥火的無處不在的暗光,微微弱弱照印在他們的身上,在暗影相錯的交織下,形成一道似有似無的氤氳。
易從安勾人心魂的眼神透過那似有似無的籠罩,依舊直勾勾望著冥孤決,沒有半分閃躲之意。
好吧,
冥孤決輸了,
他後怯退了一步。
開玩笑,
論你再多麼靜如處子湖面,易從安他都能給你攪個波濤洶湧,不得浪靜。
“...”冥孤決深深吸了一口氣,不做應答,他似乎對自己方才的多此一舉有些後悔了,只見他失措的眨了眨清冷的眼眸,晃晃轉過身,欲作罷離去。
“噗~”易從安得逞的壞笑,故意朝著冥孤決的背影還多說了兩句。
“哎哎哎,冥主~你這便走了嗎?”
“哎~冥主?”
見真是漸行漸遠的背影,易從安這一襲白衣之下的身體才猛的一陣起伏,吐了一口大氣。
就好似一個還有呼吸的大活人不慎落入黑暗泥濘之中,被救到實地之上後,終於得以鬆了一口氣般的。
“呃...”冥孤決一走,易從安再也裝不住了,面上頓時恢復了與方才別無二致的難捱神色,臉色當真就如那殘燭燒盡過後,冷卻的餘灰一般的,難看得緊。
他動作極快的開啟了沉石殿門,身材嬌小的他慌忙就切身溜了進去。
興許是太難受了,
易從安沒有管顧那麼多,轉身直接坐到石地之上,雙眸一閉,伴隨著身上漸漸凝出的冥色眩光,他是又開始強制自己修習那冥修之法。
易從安身上的冥法眩光浮現得愈加溢盛,
模糊迷離之際,
他徐徐顯影在一道虛幻混沌的虛空世界裡。
虛幻的世界之中,閃耀得炸眼睛的白芒,讓易從安不敢嘗試睜開雙眼。他沉著身子打坐其中,
任由著好幾種不同色彩的幽然眩力之光,似蛟蛇般糾纏不清的層層纏繞在他的身上。
忽然,
易從安冷燜一聲。
不知是否是因為修那冥修之法遇到了什麼卡殼之處,易從安渾身的經脈就好似流通新鮮血液的血管被異物堵住了一般,整個冥身溘然都遍佈了那誇張得嚇人的凸顯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