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初武后還以為是有崔待詔在,這丫頭放不開,於是不顧崔待詔的強烈反對,自己獨自跟婉兒相處。
今日兩人在閣樓上品茶對弈,棋下到一半,見婉兒手捏著棋子發愣,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武后頓時發了脾氣。
她「呼啦」一下,將手中的棋子全部丟入到棋盤中,原本的棋局因為這個舉動,沒法再繼續下去。
回過神來的婉兒,連忙賠禮道:「大娘,對不起,婉兒方才走神了,才誤了棋局,咱們重新來過!」
說著,就要去捻棋盤上的棋子。
武后不耐煩地一擺手:「不下了,陪我說說話!」
「哦!」婉兒忐忑地應了一聲,將棋盤搬到一邊,然後端起茶壺,重新往武后茶盞裡斟茶。
武后蜷縮起一條腿,手臂枕在腿上,然後斜撐著臉頰,似笑非笑地對婉兒說道: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正提著茶壺的婉兒聞言身子一震,連忙放下茶壺,俯身對武后行禮:
「大娘,婉兒從未有此想法,您是月兒的孃親,在婉兒心中,就如同自家阿孃一般!」
武后嘴角一抽,鼻腔內發出一聲輕哼,既沒有搭話,也沒有選擇相信,而是眼神如刀,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婉兒。
婉兒緩緩抬頭,撞見武后的眼神,嚇得如受驚的小白兔,又急忙賠罪道:
「都是婉兒的錯,對弈時偏就失了神,擾了大娘的雅興,請大娘責罰!」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我是誰了?」武后臉色陰沉地問道。
在她看來,婉兒心不在焉,對自己又唯唯諾諾,定是察覺到自己皇后的身份,所以才會對自己這般生分。
「啊!」婉兒一臉呆萌地看著武后,眼神清澈見底:「大娘,您說什麼,婉兒不明白!」
難道是我猜錯了?
武后心中嘀咕,目光掃過婉兒的臉頰,見對方一副純真的模樣,不似在撒謊,心裡反而好受了一些,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繼續問道:
「這幾日我一來這閣樓,你便露出一副忐忑不安的神色,莫不是不喜我來這裡?」
「大娘,婉兒不敢,只是……只是……」
見婉兒吞吞吐吐的樣子,武后眉心一豎,沉聲追問:「只是什麼,但說無妨!」
婉兒猶豫良久,終是俯身行了一禮,歉意地說道:
「大娘,這閣樓是公主的私地,婉兒擔心大娘頻繁出入此地,萬一被公主發現了,婉兒害怕大娘會受到責罰,到時候月兒回來,婉兒可就沒臉再見她了!」
「我道是什麼原因,原來是擔心這個!」武后忍不住笑道:「放心吧,公主沒拿我當外人,她出生的時候,大娘我可是對她有過哺乳之恩的!」
「真的嗎?」婉兒一臉欣喜,繃緊的身軀一鬆,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武后?了她一眼,居然有些傲嬌地說道:「那還有假,就算是公主見了我,也得管我叫聲阿……乳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