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潮溼的心情,李令月重新回到鳳陽閣。
屁股還沒坐熱,李治身邊的陳立陳公公就找上門了。
“公主!老奴奉陛下口諭,接您去紫宸殿覲見!”
“我阿耶找我作甚?”李令月心下好奇,隨口問道。
“這個……陛下未說,老奴不敢妄言,公主去了便知曉!”陳立習慣性地搪塞一句。
李令月點了點頭,隨陳立走出大門,登上攆駕,一行人往紫宸殿而去。
走了沒多久,李令月想到今日朝廷上的事,忍不住對一旁的陳立問道:
“陳公公,今日早朝我離開之後,裡面又發生了什麼事?”
陳立掃了一眼四周,壓低聲音道:“敢問公主指的是何事?”
“廢話,當然是去東都服喪一事!”李令月不爽地問道:“我以死相必都未嘗如願,怎的前腳一離開,後腳他們就答應了!”
陳公公略微猶豫,輕捂著嘴,低聲說道:
“其實老奴也很納悶,公主你一離開,娘娘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當場翻臉,把底下的臣子劈頭蓋臉一頓罵,然後又褒獎公主的孝心,說孫女為祖母盡孝,天經地義,若是阻擾,反而有違孝道,於是勸解陛下,讓公主替她守孝!”
“不對!不對!”李令月愈加困惑地說道:“若是這般容易,且不說我阿耶會不會同意,單就那幫大臣也不會善罷甘休!”
“誰說不是呢!”
陳公公附和一句,繼續說道:“娘娘一提出讓公主赴東都的建議,半數的朝臣紛紛上諫,說公主乃皇室宗親,李氏子女,絕不能為外戚服喪!娘娘睿智如斯,向陛下建議,讓公主出家修道,賜道號‘太平’,以出家人的名義為榮國夫人服喪,這樣一來,便規避了公主的身份和李氏皇姓!”
李令月早先從楊公公那兒已經知道了這個結果,讓她不解的是,武后又該如何說服朝臣,讓自己留在長安呢?
陳公公見李令月低頭不語,似是猜到她在想什麼,壓低聲音道:
“為了阻止娘娘待在長安,那個郝少保死諫陛下,誰知娘娘主動下戰書,以一己之力與群臣辯論,結果她只用了兩句話,便將滿朝文武辨得啞口無言!”
“這麼厲害?我娘到底說了哪兩句話?”李令月聽得驚詫無比,趕忙追問。
陳公公清了清嗓子:“娘娘的第一句話,是問群臣:父母與君王,孰輕孰重?”
說著,陳公公嘿嘿一笑,反問李令月:“公主,你若是臣子,該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