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是想抗命不遵嗎?”禁軍小統領大吼一聲,身後的幾個禁軍齊刷刷地拔出佩刀。
米莊的打手們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
聞風而出的胖掌櫃端著茶壺,斜倚在門框上,笑容燦爛地辯解道:
“軍爺誤會了!小的正在讓店小二改價格牌,請幾位軍爺稍等,馬上就改好!”
“呵呵!晚了!”
小統領“唰”的一下抽出佩刀,照著周家打手的腦袋就劈了下去,其他幾個禁軍一擁而上,短短几秒鐘,就砍倒一大片。
米莊的打手哪裡是禁軍的對手,僥倖逃過的打手們丟下棒子,嚎啕著四處奔逃,前一刻還笑呵呵的米莊掌櫃,此刻已經依靠著門框,癱坐在地上。
他哪曾見過這幫蠻不講理,直接動手的軍人,圓滾滾的臉上肥肉抽動,驚懼交加的眼神連說話都開始打顫了。
“你…你…你們,好大的膽子……”
一個禁軍甩掉刀上的血水,一步一步走向胖掌櫃,舉刀就要砍下去。
胖掌櫃嚇得啊的一聲慘叫,卻發現刀沒有落下來,原來是小統領的手按在禁軍的臂彎上,救了他一命。
沒等胖掌櫃緩過神,那小統領蹲下身子,手掌啪打在胖掌櫃的臉上,笑著對身後的手下說道:
“不能在這裡弄死,大人有令,帶回去再殺!”
“你們…你們…知道我家主人是誰嗎?”胖掌櫃嘗試著自報家門。
站起身的小統領掏了掏耳朵,一坨耳屎被摳了出來,手指一發力,彈到了胖掌櫃臉上。
“這不重要!”
小統領留下一句話,轉身就去了下一家,可憐的胖掌櫃,被兩個禁軍像拖死狗一般,扔進了囚車裡。
躲在閣樓上的店小二,透過窗戶縫隙,目睹了禁軍拿人的過程,等他從恐懼中平復下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褲襠已經完全溼透了。
類似周家米莊的一幕,在鄜州城的各個街頭重複上演。
一輛輛載滿奸商的囚車,不斷地往城外的刑場送人,哭喊聲、求饒聲、慘叫聲、響徹大街小巷。
沉寂已久的鄜州城,終於一下變得沸騰了。
城裡的尋常百姓,紛紛帶湧上街頭看熱鬧,當禁軍經過的時候,他們不再害怕,而是自發地跪在地上,高呼“公主千歲!”
晌午十分,無數的百姓興高采烈的跑到城外的刑場,他們備好了乾糧,帶好了茶水,第一時間搶佔最佳位置。
不為別的,就為了看殺人!
不怪他們這般激動,而是奸商橫行的這些年,他們已經陷入了無盡的麻木和絕望。
可突然有一天,當他們看到了一束光,一束能走出黑暗,重獲新生的光。他們壓抑的委屈和仇恨,便如洪水一般,需要得到傾瀉和釋放。
而親眼看到惡人伏誅,就是最好的宣洩口。
懲治奸商的訊息一傳十,十傳百,不止是城內的百姓,城外的流民也從四面八方趕了過來。
何山站在高臺上,望著底下黑壓壓的人群,那一張張淳樸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他眼眶泛紅,大手一揮:
“給老子擂鼓,狠狠地擂鼓,讓更多的父老鄉親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