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府院落內,武后端坐在一張長椅上,手持一串念珠,雙目微閉,嘴唇無聲蠕動,一遍遍默唸著不知名的經文。
看似鎮定自若,波瀾不驚,實則內心早已侷促不安,焦躁萬分。
她雖然信佛,但已是多年未曾這般虔誠地為一個人誦經祈福。
她不敢去想那個可怕的結果,更不敢看大門一眼,她害怕楊思儉帶回的不止是兇手,還有一具屍體。
如果真是那樣,那給女兒陪葬的,就不單單是楊家這百事十口人了!
時間正在一點點流逝,讓等待死亡的楊府上下備受煎熬。
殊不知,同樣受煎熬的,還有武后自己。
“娘娘,一刻鐘已過!”崔待詔輕聲提醒。
武后睜開眼眸,目光掃過跪在下面的楊府上下,用異常平靜的語氣說道:
“殺吧!”
說罷,繼續微閉雙眸,誦經祈福,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
崔待詔一揮手,幾個宮人在武后十步外拉起一條白色的帷帳,早已待命的刀斧手,遊走在跪著的人群裡,隨機挑選待宰的羔羊。
伴隨著絕望的慘叫,利刃劃過脖頸,白色的帷幔上瞬間噴出一股沸騰的鮮血。
與此同時,另一個待宰的羔羊也在經歷她人生最危險的時刻。
李令月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只不過是出了一趟宮,竟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或許是河蟹社會待的太久了,導致她嚴重缺乏安全意識,如今死到臨頭,才清醒的認識到,這個世界不太平。
可惜,她明白的太晚了。
此時此刻的她,被結結實實地綁在一棵桉樹上,一個扈從手持匕首準備割掉她的舌頭。
她扭動著身軀,牙關緊咬,死死地閉住嘴巴,絕望地做著最後的抵抗。
扈從一把捏住她的下鄂,稍稍一用力,嘴巴便被強行開啟,抵抗無效。
“聽話,乖乖伸出舌頭,我還可以給你個痛快,否則,割的就不止是舌頭了。”扈從陰邪地一笑,威脅道。
李令月想要說話,但嘴巴卻被他粗暴地捏住,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還挺倔,那就對不住了。”
說罷,舉起匕首,照著李令月的口腔就刺了進去。
速度奇快,李令月甚至都來不及閉上眼睛,唯有本能的發出“啊”的一聲慘叫。
然而下一刻,空氣似乎凝固了!
扈從瞪圓了雙眼,臉上的表情極度痛苦,原本刺向李令月的匕首也失了準星,“叮”的一聲,掉落在地上。
緊接著,扈從嘴裡湧出大量的鮮血,整個身軀劇烈地抽搐,踉蹌地捂住脖子,沒幾下便栽倒在地,徹底沒了氣息。
突然出現的這一幕驚得李令月目瞪口呆,她這才發現,那扈從的後頸處,居然出現了一個蠶豆大小的血窟窿,也不知是死於何種暗器。
遠處其他的幾個扈從見同伴暴斃,紛紛拔刀朝某個方向攻了上去。
李令月打眼望去,發現十幾米開外的楊柳樹上,竟站著一個持劍的白衣男子,白衣飄飄,長袖飛舞,恍如嫡仙人一般。
男子蒙著一張面紗,雖然看不清真容,但那高挑的身型,清澈的眸子,飄逸的髮絲,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讓人為之著迷。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英雄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