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異志》的“妖獸篇”有記,曰:黑水玄蛇體黑,腹白,綠眼,蛇身粗逾四丈,長逾百丈。食神仙藥而不死,壽過萬年,居於西方大沼澤,又傳居於海中。
曾書書駭道:“怎是這畜生!”又壓低了聲音,建議道:“咱們動靜小一些,慢慢退走,萬不可驚動了它。只要咱們出了這死靈淵……”
“不用害怕……且看我降服了它……”王二聲音中,透著一些奇異的力量,讓諸人安心,遂便施展神通——
四人便見黑暗之中,那兩個綠色的“燈籠”忽然黯淡,更有一聲痛苦的嘶吼聲從黑水玄蛇處發出。跟著,黑水玄蛇便“砰”的一下,兩個燈籠掉落水中,整條蛇軀在極小的範圍內掙扎、又掙扎,只是過了大概一盞茶左右,整條蛇便軟趴趴的如同被壓扁了一樣,趴在了海面之上。
“這……”
曾書書和陸雪琪等人面面相覷,這整個過程怪誕無比,就像是黑水玄蛇一條蛇在唱獨角戲!
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王二究竟做了什麼?貌似王二就在他們的眼前,什麼都沒做,可是怎麼會……
“師兄……”
曾書書感覺自己的嗓子都有些乾澀!
王二回眸一笑,卻是知曉他們的心中疑惑,便說道:“我適才分開了無情海,讓它困在地上,又借來整條青雲山脈,壓在它的身上,這畜生也是皮糙肉厚,否則此時已經化為一灘肉泥了。”只是,王二說是這麼說,那什麼分開海水,什麼借來山嶽的,另外四人卻根本不曾看見——因為王二不使他們看見。但四人卻知,王二說的是真的。
剛才黑水玄蛇之動作,分明便是擱淺之後,被什麼東西壓住的樣子。只是……這般移山倒海、驅山逐流的神通,又豈是凡人有的?四人的心底不自覺的就泛起了那一日晚聽到的……
王二隻是借了王二的屍體,王二本就不是王二了。
……
“你這畜生,便好好待在這裡吧。等我們探究完了這黑心老人留的地方,走的時候自然放了你。”
王二和黑水玄蛇說了一句,然後便帶四人繼續搜尋。以超聲波探測,只是用了三日不到,就找到了滴血洞所在。有王二在此,自然也不需要尋找機關、開啟機關進入這種很沒品、掉逼格的進入方式——王二直接傳了四人改頭換面的土遁之術——直接穿過了巖壁,進入了洞穴之內。
經過外層,再穿牆、再穿牆,很容易就到了曾經的煉血堂所在。陸雪琪、曾書書二人一人駕馭一柄仙劍,一黃銅一水藍兩種顏色的光華將洞窟之內照的秋毫必現……入口處,一座明王聖母的雕像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王二看了一眼,雕像上的明王有四張臉,既有慍怒之色,也有平和之相,卻是代表了人的四種相。一旁的聖母,則是聖潔、慈悲,只是一看,就讓人生出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如迴歸於母親的身邊一樣。這石像,竟是雕刻的神形兼備!
“哼,魔道邪神……”
陸雪琪“哼”了一聲……一切和魔道妖人沾邊的東西,都會讓她不爽,恨不得一劍砍了。
曾書書道:“這就是八百年前,魔道第一人黑心老人的煉血堂所在?”他倒是頗為興奮——這種探索、尋寶的事情,他一項喜歡。便招呼了張小凡:“小凡,走,怎麼去裡面看一看……”
明王、聖母像,是在一個圓形的石洞之內的中央位置樹立的,再往裡走不多時便到了一個滿是鍾乳、石林的洞窟。
洞口處,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寫著“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十個大字,張狂且猙獰。這字中,透著一股子不忿——不忿於天地對萬物的蔑視之態度,而非不忿於萬物之平等!十個字,字字如血……在這個神州浩土的世界:
它不是天意高懸,萬物平等的意思!
它是一種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