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為何世界一日之間變成如此,心中唯剩下一種獨自一人身處末日的淒涼、無助……而在探查周遭的過程中,他的身體卻開始出現一些異樣的變化:身體內雌性激素分泌增加,身體明顯變得玲瓏,屬於女性的第二性徵漸漸明顯,生殖的器官反縮……更詭異的,是一個月之後,他懷孕了!
火星上唯一的男人,唯一的生命,在沒有交配的行為的前提下,竟然自我異變,變成了一個雙性人,而後,孕育了一個生命。
而這個胎兒,也並非是“十月懷胎”——
僅三月。
……
埃米依靠著火星人的“本能”生育下一個藍面板、黃眼睛的孩子。然後,緊跟著二次懷孕……
又一個月,第一個孩子如同吹氣球一樣的成長,似乎是生而知之的,只是幾天,就學會了叫“媽媽”,可以幫助埃米照顧埃米——對此,由人驚歎這是生命的奇蹟,這也是一種族在生死存亡的關頭,爆發出的最強的能量!可惜,火星之上一片荒蕪,沒吃沒喝,他們已經失去了賴以生存的環境。由人“共享”著埃米的變化、記憶,感受到他對自己的後代的愛,感受到那種絕望……但在火星之上,他卻沒有任何辦法!
孩子……由人想著埃米對孩子的感情,想著點點滴滴。暗道:“這也是我的孩子啊……只是,飛船上的食物,卻並不能夠堅持到回地球,而我……”
“孩子,你過來。聽媽媽說……”埃米給孩子交代了很多、很多,他知道自己要死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冥冥中的直覺卻知道,這是為了讓自己的孩子活下去。他帶著孩子,莫名其妙的點火、升空,孩子用金色的眼睛看他,滿是不解,還有一些恐懼。
“不要怕……孩子,睡一覺,睡一覺後,就全都好了。”埃米摸著自己的肚子,還有兩個月,肚子裡的孩子也會出生。
飛船上的氧氣有限,由人的意念單方面的控制,讓他知道如何節約,下意識的節約。
孩子陷入了沉睡……就連吃奶,都是在沉睡中進行的。他不敢讓孩子醒著,因為從火星出去後,家園病會讓孩子發瘋。還不如這樣,等到直接到了地球,變成一個地球人——原本由人決定讓埃米死在火星上,但孩子的出現,讓由人改變了自己的主意——他們要活著,要回到地球。而這一路的代價,就是埃米的生命:
最大程度的節約氧氣、節約食物,航程後半段的時候,他就需要結束自己的命,不然氧氣就不夠用了,食物也不夠用了。前半段,則需要他指揮飛船,不使飛船偏移軌跡。
……
又三月……地球上面收到了埃米發出的最後的訊息:
照顧我的孩子!
……
虛數空間中,由人的應身死亡。由人默然半晌,心中暗暗為自己的孩子祈禱:“我的孩子,你們一定會平安的回到地球。然後,就像是千千萬萬的孩子一樣,過上平安、幸福的生活……即便,是被研究——可,你們也終究活著!還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呢?”
他的眼角微微溼潤,嘆息了一聲。
井野問:“怎麼了?”
由人說:“我的應身死了,為了我的孩子……不然,後半段的旅途飛船上的氧氣根本不夠用,食物也不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