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黃蓉這一路上卻是沒少跟遊世仙學一些武功之外的東西——譬如說什麼“聲東擊西”“虛張聲勢”“金蟬脫殼”之類的,又比如情報蒐集、分析,又比如盯梢的注意事項和技巧,如何尾隨……等等。這一方面,武林人士是單憑武功,顯然很不高明,可忍者卻是專業的——
而他的本體——由人,卻絕對是那個“專業”之中,最為專業的那一個……他當初為了苟命,故而學的時候就很拼命,爭取學到最好。
像是犬冢牙、鹿丸那種上課睡覺、逃課之類的情況,是不存在的。而吊著一個“死亡危機”,那種學習的速度、深入的程度,也都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他的學習潛能在當時已經處於一種自身的極致,是真的拼命了。而且,他本身還是真·學霸,雖然比不上春野櫻,但其他人也比不上他——
無出其右。
……
一進臨安,郭靖、黃蓉就選擇了最合適的觀察位,住進了酒樓之中,花大價錢要了臨街的房間,窗戶沒有開啟,卻戳出了幾個洞……就像是一個頑童惡劣的惡作劇——但透過這個洞,郭靖、黃蓉卻是全天候的監控了大金國六王爺一行人的動靜:甭管從哪兒出入,從這裡都可以看的到。
所以,明明可以遠距離觀察,又何必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去爬房梁呢?就像是臨時住所不遠處的牆根的那些乞丐——
誰不知道他們是有組織的乞丐?沒組織的都不可能蹲在這裡,會被打死的。當然,是不是丐幫就不確定了。
郭靖、黃蓉對六王爺的“行動”極為關注,二人輪流守著,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遊世仙卻在另一個房間睡,白天的時候,便隨意的在臨安城中晃。買一些小吃、小玩意兒,也會去瓦子裡看“美女摔角無遮版”——那當真是人擠人,人挨著人,擂臺是一個池子,裡面是鬆軟的泥土,兩個女人就在裡面相撲。擂臺的八個方向放著八個箱子,每個箱子都分了左右,中間隔開。看戲的看的高興,喜歡誰,給誰加油打氣,便會將錢投進去……
這不是博彩,這……粉絲經濟啊。而且看看兩個比賽選手的名字:玉面修羅、八臂菩薩……
別人撒錢、尖叫,他也跟著撒錢。兩個選手打的時候有演戲的成分,能看出是有劇本的——但也真的是拳拳到肉。刺激的一群看客們嗷嗷的叫,一場比賽過去之後,兩個選手便癱軟在鬆軟的泥土上面喘息。主事的人上臺,將一套詞說了一通,就像是貫口似的,最後又謝了大家捧場,開始了一段西域舞娘的舞蹈。
舞娘蒙著輕紗,欲拒還贏,一通舞蹈之後,就開始了第二場比賽……
這瓦子裡的相撲還真是……
……
這種形式很好,很現代,放在他上輩子也就是日本有這種比賽,算是難得一見的超時代了。
缺憾嘛……選手還是有點兒顏值跟不上,身材跟不上。
……
但去了一次,第二天他又去了。
真香。
……
郭靖問起的時候,遊世仙就告訴郭靖自己去看摔跤去了。從小就摔跤的郭靖一臉懵逼……這玩意兒有什麼好看的?還很好奇的問遊世仙:是不是跟那達慕大會一樣?遊世仙想了想,這麼單純的孩子,還是不要說實話了,只說:“嗯,差不多嘛,反正是摔跤,差不多……”
黃蓉卻是“哼”了一聲,這話也就騙騙靖哥哥罷了。那什麼瓦子裡面的相撲什麼的她又不是沒見過?
黃蓉送給遊世仙一個小眼神兒:你不是一個好神仙,竟然去那種地方。
遊世仙就當沒看見。
……
這一晚,完顏洪烈終於行動了。
大宋的官家宴請大金國的使節,天色尚早的時候,宮裡的人就來請了完顏洪烈。完顏洪烈便偕側妃同往——什麼帶個女人不像話、不給大宋面子之類的……不需要考慮。就算是把大宋官家按在地板上摩擦,也沒什麼。偏安一隅的南宋不敢的!至於留下韓小瑩一個人在臨時住所……做夢呢?成大事者,就要不留任何的風險,萬一韓小瑩一個人跑了咋辦?
這武林中人,怎麼防備都不為過。又一次見到了穿著一身白色的貂裘斗篷,將身體和麵容遮擋的嚴嚴實實的韓小瑩,遊世仙卻不由的想:
這個女人是誰?
“愛妃,這是大宋的官家宴請咱們,你可不要失了禮數……”路上的時候,完顏洪烈這麼囑了一句,而後便遠去了。
過不多時,歐陽鋒等人也離開了王府,從另一條街道出去,朝著宮城掩了過去。“蓉兒,他們都動彈了。咱們跟哪一個?”郭靖有些選擇困難症,黃蓉說:“完顏洪烈是皇宮裡的人接的,那應該就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了。咱們跟上彭連虎他們,不過不要跟的太緊……”說完,二人就跟了上去,遊世仙也隨了上去,二人的心頭則是湧上了一絲明悟:
他二人如何行動,遊大哥卻是不會管的。若是二人沒有生命危險,遊大哥也不會出手。
若他二人故意置於險地想要引誘遊大哥出手,那麼遊大哥出手一次後,便再不會跟他們一起,也不會搭理他們了。
……
這種時候,還有什麼是比大手印灌頂交流更安全、快捷的呢?
郭靖、黃蓉對視一眼……大手印這種神通,他們也想要。可惜,就憑他們此時的程度,連最基本的令人感覺凜然不可侵犯的一丟丟感覺都沒有,什麼寶相莊嚴、慈悲厚重也沒有……真要到灌頂的程度,卻還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至少除了遊大哥,他們都不曾聽聞過有什麼人能這麼隨意、隨時的灌頂的。
在一群武林高手眼中,皇宮的守衛幾乎形同虛設,一群人悄然的進入了宮城之內。郭靖、黃蓉和遊世仙也隨後進入。
城牆之上的崗哨、巡查來來回回的走動,卻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發現。
歐陽鋒等人拿出了一份地圖,觀察了一下路線,然後便深入過去。後面的跟蹤三人組繼續跟上。走了一段,歐陽鋒等人就又一次訂對了路線、方位,尋找了方向後,再度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