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洪七公試探的一招“飛龍在天”才出了一半,遊世仙便施了大手印,以神通迎之——卻是一股如同山嶽一半高大、厚重的氣勢撲面,人也變得高大,如是佛尊一般,竟讓人生出一種不可抗拒之心,寧願自撤了招式,也不敢逾越分毫。這樣的怪誕,卻讓洪七公如何不驚?
黃蓉、郭靖二人卻未見這般奇,但見了洪七公半途折返、後退,卻也有幾分猜測。
他二人得了大手印的灌頂,自然也知道其神奇之處。
大手印不重內力,主在神魂。
……
果然,便聽遊世仙道:“我這卻不是什麼邪法,乃是密宗大手印。若是心境不定,便不能抵我這神通……”
洪七公道:“你何必誆我?大手印我也不是沒見過,卻怎有你這種影響人的精神的能力。”
遊世仙一笑,說:“他們那是修煉的偏廢了……這大手印,重神通,而不是重內功、重力量、體魄。所謂‘神通’者,乃神之相通也,我之受想行識,見證,皆可與人相通,故此謂之神通……我可隨意一劃,在你我之間劃出一條江河,我也可舉手摘月,我能借來太行、王屋,壓在你的身上,讓你寸步難行……這,便是神通!這諸多神通,與我而言,不過是存乎一心罷了……”遊世仙說著,便用手指一劃——
他心之念,通與誰人?神通一起,便是一條江河。那條大江從無中生,洪七公和遊世仙的距離似一下就被拉遠了。
二人一在江左,一在江右。
但黃蓉、郭靖卻看不見這條江河,只是感覺洪七公的神采有了一些異樣。洪七公壓低了聲音,驚呼:“這,是劃地成江?”他說完,那江卻消失了。洪七公吸了一口涼氣,說:“江湖之上,竟還有你這般人物……怕是也只有當年的王重陽,才可一比吧!”
這樣的“術法”已脫離了武功的範疇,本就是讓人不可力敵的。試想在遊世仙面前,連動手的念頭都生不起,只覺自己罪過,隨手一劃,二人之間就隔開了天塹——這卻要如何打鬥?
他提起王重陽,卻是因為他也見過王重陽演的一樣法術……只是,王重陽卻需要一些準備才行。
第一次華山論劍時,諸人演武比鬥,談玄論道,王重陽便給他們表演過“種梨”——
當時眾人喝了一些酒,頗覺神意模糊,王重陽便說請黃藥師、洪七公和段皇爺和歐陽鋒吃梨。只是見他朝地上一指,一株梨樹便生長出來,須臾工夫就結滿了可口的大鴨梨,吃起來也滿口生香……後來酒醒了,他也告訴大家,實際上如果不是大家有些醉了,他的這個法術也不一定能瞞得過大家的眼睛!
王重陽說這種小法術也就是“娛樂”一下,與爭鬥、比武什麼的,卻無用處……
但……假如是神通到了遊世仙這種程度,那還無用處嗎?洪七公心裡明白的很——他沒有喝酒,但眼前這年輕人的神通,他看不破,也破不了,便是什麼樣的武功,也都白搭。
遊世仙道:“王重陽啊……以後一定去重陽宮裡看看。你剛用的就是降龍十八掌?”
“我看也不怎麼樣,什麼降龍什麼十八掌的,遊大哥站在那裡讓他打,都不敢打……”
既知了洪七公的身份,黃蓉便對洪七公的一些武功開始惦念上了……遊世仙雖然厲害,也個她和郭靖灌頂了大手印:但大手印卻太難了,而自己修煉的一些問題,遊世仙也多是讓她“自悟”,頂多就點撥一點點的思路,給她講幾句數術上的問題——這就難了啊!可洪七公不一樣,北丐洪七公,武功就是武功,學起來立竿見影——只要記性好,就學的快,沒什麼難度。反正大手印已經在腦子裡了,在生出神通之前,先學一個過渡的也不錯!畢竟,北丐洪七公怎麼說也是天下五絕之一……
她遊大哥這種開了掛的神仙就不要拿出來比較了。
……
“嗯,小丫頭說的不錯,我這降龍十八掌在他這裡的確沒用!”洪七公故意揶揄,黃蓉這麼明顯的意圖,他看不出來就奇怪了。
黃蓉:“……”
不過,逗弄歸逗弄,之後洪七公還是教了黃蓉一套逍遙遊。之後又被黃蓉纏著,教了郭靖一招亢龍有悔——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黃蓉看著也就年方二八,又漂亮又古靈精怪的,讓洪七公開心唄!愛是生氣了、高興了,也都讓人開心……而降龍十八掌呢?只要不學全,也不算什麼不傳之秘,這丐幫弟子中隨便那麼一個,可能都會個一兩招。如果真的是有心人想要“蒐集”,估摸著用不了幾天功夫,就能攢一套完整的降龍十八掌!倒是打狗棍法乃是非幫主不傳的鎮幫絕學。
只是郭靖太笨……洪七公教了幾遍,就讓他自己練去了。自己確實去逗小蓉兒(雖然,實際上一點兒都不小),一直都生活在桃花島的蓉兒天真、爛漫,卻又聰明、古靈精怪……反正怎麼看怎麼讓洪七公高興,忍不住就故意逗著黃蓉生氣。
遊世仙莫名的有一種看自來也教鳴人召喚術的感覺……
……
亢龍有悔……亢龍有悔……郭靖對著一棵樹不斷的練習,這一招看著更像是鑽拳,出招的時候貼緊了腰側,左腿前曲,右臂貼緊腰側,旋腕出掌——但這一掌出去,原本鑽拳的透勁卻被掌給消化了,反倒是變成了一種推力。這一掌打在樹上,自可一掌將樹木打斷,但打在人身上,卻是可收可放的——鑽勁透出去,便入臟腑,不透出去,便是一股推力,如此一來,犧牲了鑽、推的極致,但卻變得可收可放了!
遊世仙看的搖頭,為了一個“收放自如”而犧牲了武功原本的威力,是否值得呢?
等著郭靖練了一天後,遊世仙便說:“我看你練得辛苦,也學不會什麼亢龍有悔,不如我也教你一招降龍十八掌,你學學看吧……我這一招,叫神龍擺尾第一……看好了!”
聽遊世仙要傳授什麼“降龍十八掌”,黃蓉和洪七公也出來看熱鬧——
神龍擺尾!
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