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之後,杭州城府衙門的捕快抓到了幾個在杭州境內水域作亂的小賊。聽說這幾個小賊剛到杭州府,還未開始動手呢,就被捉了。
其他小賊捉到打一頓,搜了銀錢還給失主便罷了。可這幾個小賊卻被上了枷鎖,直接下了府衙大牢。
不出三日,這幾個小賊便招供了這半年來作下的案子,其中有一樁案子是受人指使在太湖地界兒上迷昏了幾個外地生絲販子,並用陳年的生絲換下了他們倉裡的新絲。這一樁案子他們之所以記憶深刻,也是因著大半夜的在船上搬生絲,著實是又累又刺激,當然事後得到的佣金也不少。
他們鬧的動靜那麼大,自然也不是沒有人瞧見,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讓這吃虧的事主是個外地人呢,沒人會為了個外地販子得罪本地的大商家。
誰知這杭州府衙門竟動了真格,著人與太湖郡守換了捉人的文書,不由分說直接將那兩家指使小賊換絲的大戶給捉了。
這兩家大戶素日裡豪橫的很,太湖郡守衙門見了都要禮讓三分的,直接便叫杭州府衙門給捉了。這期間竟還有人給太湖郡守衙門施壓,想要阻礙杭州衙門拿人,但杭州府那邊直接也不隱瞞,透露出那位外地生絲販子與知府夫人有關。
話都到了這份上,太湖郡守哪裡還敢阻撓,那兩個絲綢大戶就這般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捉到了杭州府。
他們打死都不敢相信,他們竟動歪腦筋動到了杭州知府夫人的頭上。本以為只是個外地來的冤大頭,誰曾想有這樣大的來頭!
“不需要動刑,先餓他們兩天再說。”袁知恆吩咐道。
“是!”捕快與獄典剛開始並不知道大人為何叫他們去抓幾個名不經傳的小賊,如今瞧來是他們背後的這兩個絲綢商招惹到了夫人頭上。
狗膽包天竟敢惹到夫人,這衙門上上下下諸位平日裡可誰都沒少吃夫人送的間食,有家眷的還經常能收到夫人送的頭面首飾。正想著為夫人做些什麼呢,這二人正好犯到了手上!
兩個絲綢大戶被下到環境最惡劣的一間牢中,在牢中同時還有幾名窮兇惡極的死刑犯……
在牢頭兒的睜一隻閉一隻眼的暗示下,死刑犯們立即便明白了,這二人是可以隨意欺壓的,瞧這二人白白胖胖身穿錦衣華服的,幾個上來就將他們的衣裳瞬間剝了個精光。
“嘿嘿嘿,死之前能穿上這般好衣裳也不枉在黃泉路上走一遭了。”死刑犯囂張的大笑。
兩個精光溜溜的富商,在外頭那都是當地有頭有臉的人物,此時早已經羞愧難當,瞧著這幫子死刑犯更是害怕極了。一日滴水未沾,夜裡將將睡下,就被從地上拖著腳,繞著牢裡轉了好幾圈。最後被逼到馬桶邊上蜷縮著,頭上臉上難免會沾到些……
就這般未等到兩日,第二日一大早兩個就如殺豬一樣又哭又嚎叫:
“我們要求見大人,快讓我們見大人!快放我們出去,要死人了……”
這兒話還沒嚎完呢,又被死刑犯給拖了回去,那地上蹦著跳蚤的稻草塞了他們嘴中。
牢頭兒正在吃粥呢,似是沒聽見這邊的動靜,頭也不抬,只吸溜吸溜的吃著粥呢。
那二人一看沒人理睬,差點就絕望了。照這樣下去,他們恐怕挨不到大人提審就被折磨死了。
好在那牢頭兒吃完了粥,就搖搖晃晃過來了。
“誰要見大人?”牢頭兒懶懶的問道。
“是我們要見大人,我們要見大人……”那兩個也不顧光著身子實在羞恥呢,從嘴裡扒拉出稻草,大聲應道。
“去!大人豈是說見就能見得?”牢頭兒不屑說著,就要轉身。
“等,等一等,我們是有要事跟大人說,關於那船生絲的事,還另有主謀啊……”一見他要走,二人趕緊喊道,如今還管什麼旁的,他倆只想活著出去。
“哦?”牢頭兒眼神閃了閃,咳嗽一聲,不耐煩道你們且等著,我去通報大人,大人事務繁忙,還不一定會見你們呢。
“謝謝大人,多謝大人。”二人趕緊對著牢頭兒猛磕頭。
等了半晌,這二人戰戰兢兢的如同等了很久,那牢頭兒進來,手裡拿了兩件兒破破爛爛但是還算乾淨的衣裳扔給他們,道算你們走運,大人答應見你們了,趕緊穿上隨我來。
兩人捧著這兩身破衣裳,竟覺得這比他們之前的那些綾羅綢緞都要順眼。二人麻溜的穿上衣服,有兩個牢頭兒壓著到了前頭去。
“記著,跟大人不要耍心眼兒,否則你倆就在這裡過一輩子吧。”牢頭兒恨恨的囑咐他們。
“是是,知道知道。”此時二人哪裡還敢耍花樣。
牢頭兒並未將他們帶到大堂之上,而是去了一個小偏廳,他們進去的時候,瞧見一位相貌十分出眾的年輕人坐在那裡一邊看書一邊慢悠悠的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