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皮克曼不在家。”
艾略特走了過來,同樣看到了那副畫,還有站在畫前沉思的夏仁,說道:“皮克曼的畫風格總是那麼的獨特,他就喜歡畫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他人都看不懂。”
奇奇怪怪的東西……
夏仁低頭思忖了一下,問道:“他具體都喜歡畫什麼?”
艾略特摸著下巴,想了想,說道:“他喜歡畫魔鬼。”
“魔鬼?”
夏仁有些不解:“什麼樣的魔鬼。”
艾略特皺起眉頭,似乎是不知道要怎麼描述。
他一邊用手比劃著意義不明的圖案,一邊說道:“就是那種奇形怪狀的,能夠被稱之為夢魘和怪物的東西,他們有些擁有和人類相似的特徵,比如四肢和五官,但其他地方則完全不同,就像是拿過來一堆亂七八糟的器官或是類似章魚觸鬚之類的東西,和人體一起拼湊起來的一樣。”
說到這,艾略特帶著敬佩的神情:“皮克曼是個步驟不扣的天才,他不同於其他恐怖風格的畫家,你知道嗎?皮克曼跟我關係很好,所以他的作品我看過很多,包括哪些沒有展示出來的——也可以說是沒辦法展示的作品——他總是善於用簡潔的,幾乎不帶任何繪畫技巧的線條,勾勒出彷彿哪些魔鬼真實存在的樣子。”
提到繪畫方面,他有些滔滔不絕:“其他的恐怖風格畫家一般都用誇張的色彩,以及強烈的視覺衝擊來糊弄觀眾的眼睛,但是皮克曼完全的不是,他如同天生就能夠知曉並完全理解人們真正恐懼的是什麼——凡是看過他畫作的人,差不多都能明白我的意思。”
艾略特似乎有些焦躁,急於夏仁證明那些東西:“我是說,只有真正偉大的藝術家,才能尋找出埋藏在人基因裡的,對某些事物的畏懼,並將其真實的表現出來。
對,就是真實。
皮克曼所畫的怪物,全都無比真實。就彷彿他親眼見到,並與之相處過一樣。你一定認為我有些神志不清,甚至胡言亂語,其實我也意識到了,但他真的,就是那種,很少見的天才。
我剛才說了他有些畫作無法展示,只給我看過,那並不是危言聳聽。
它們實在過於恐怖,並給人一種極其扭曲的怪異感,一旦展示出來,皮克曼說不定會立刻被俱樂部除名。
事實上,在我看過那些畫中的內容後,也堅決反對他將那些畫公之於眾。
因為站在藝術家的角度,我無比清楚,那會帶來恐慌,甚至到了能夠切實的影響人心智的程度,皮克曼的藝術對人類來講,為時尚早……”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
夏仁拍拍他的肩膀,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艾略特的表情已經隱隱有些癲狂了,如果任由他不停的講述,很難想象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夏仁感覺有些不妙,從剛剛自己發現的那本書籍,到接下來艾略特的異狀,無不在向他證明,自己這個小叔子,和正常人似乎有些不同。
除了眼前的這口奇怪的井之外,他沒有親眼見到過皮克曼的其他畫作,但聽艾略特的描述,那些畫作似乎能夠扭曲人的理智,甚至是帶來汙染。
據夏仁所知,如果只是正常的畫,再如何怪異,也絕對達不到令人們恐慌的程度。
除非,皮克曼畫的,是某些真實存在的怪物,比如那些異種族。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其實倒也不完全是壞事,畢竟他還記得自己進入古夢的最終目的,就和汙染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