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內測,高懸一塊“鐵匠”的紅布。
禹木揹著雷切之魂,連忙跑了過來。
店裡是一隻熾燃鬼和一隻炬口鬼。
熾燃鬼全身都是火焰,面部猙獰,像是極其痛苦的樣子,而炬口鬼外形威猛,身如菩提大樹,口中不時吐出一團烈焰。
“鑄刀?”熾燃鬼擠眉弄眼,瞄了一眼他背上的長刀。
“嗯,但是我想自己鑄。”禹木連忙說道,“拜託了,可否將這裡的工具借給我?”
“來鐵匠鋪自己鑄刀?沒聽過!你怕不是來砸場子的吧?”熾燃鬼一臉不悅,“要是覺得我這兒鑄地不合心,就趕緊找下一家去,別在這兒說三道四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禹木剛想解釋,就見炬口鬼轉過頭,一口大火噴了出來:“走!”
歪頭躲過火焰,禹木又拱手道:“事出有因,這把刀我必須自己來鑄,還望成全!”
“老炬,送客!”熾燃鬼不願再和禹木多說,招呼了炬口鬼一聲。
身材高大的炬口鬼一把抓住禹木,想要將他扛在肩頭扔出去。
但是,任憑他怎麼使勁兒,禹木的腳就像是釘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像這種來找事兒的傢伙,就算是滅了,鬼差也不會過問的,動手。”熾燃鬼瞧出禹木有些本事,便厲聲喝道。
炬口鬼將小食靴鬼抓在手裡,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回頭說道:“這小食靴鬼我可不敢動,一會兒找人送她回去吧。”
“你別傷害他!”小食靴鬼連忙喊道。
“聽話,一會兒就送你回去。”熾燃鬼取出一個竹筐,將小食靴鬼罩在裡邊,無奈笑道,“小鬼,我們可是一根毛都沒動你,回去以後可別跟你爹亂嚼舌頭。”
“你們要是敢傷害他,我一定會告訴爹爹的!”
“誒呦,還真是年代變了,都開始拼爹了。”熾燃鬼搖頭晃腦,“我已經給過他很多次機會了,他就是不走,你說我有什麼辦法?這事兒就算你爹來了也是一樣,放心,我擺得平。”
熾燃鬼心裡其實還是忌憚食靴鬼,又提了提嗓子,向禹木問道:“小子,我們二人在這幽冥界雖不說是什麼大人物,卻也是有頭有臉的,從不幹那下三濫的事情,今兒個純粹是你上門踢館,不講道義。”
“我是不會走的。”禹木站在原地,目光如炬,一字一句說道,“請把鑄造的工具借給我。”
“轟!”
炬口鬼回頭一張嘴,烈焰猛地燒向禹木。
要說起來,炬口鬼生前是個十分吝嗇小氣的人,就是一個刀幣都不會借給親朋,死後才遭到這報應,口吐烈火。
來到這幽冥界,時不時嘴裡就會噴出烈火,嚇得無一人敢與之交友,直到遇到熾燃鬼這個“不怕火”的傢伙,才算有了伴兒,幹起這打鐵的生意。
除此之外,炬口鬼還有一個讓他頭疼不已的事情,那就是“吃”。
對他來說,什麼東西吃到嘴裡,都會被火焰化成灰燼。
連個味兒都沒嚐到,便成了末兒。
這種痛苦,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體會到。
所以說,炬口鬼到了幽冥界雖說不會去做什麼壞事兒,但還是沒改掉自己吝嗇的毛病,終日又被不能吃到美食而煩惱,脾氣更是火爆。
看禹木跟他“較上了勁兒”,炬口鬼正好借題發揮,釋放釋放自己的怨氣。
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炬口鬼口中還是留了點餘地。
火焰一收,看著身上已經燃起火苗的禹木,冷笑道:“旁邊就是冰水,浸一下身子,也就受點皮肉傷,再耽擱一會兒,可就得疼得你滿地打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