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章鳴跟在吳敏身邊整整三天,學習了很多東西,包括和陸人談話、打交道。
第三天,吳敏說:“今天,你的任務是買機票去蒙古國的烏蘭古木。到了地方去找0012,你的手機上明天會有她代號。她是你的上司,服從她領導。”
“是,大隊長。”章鳴畢恭畢敬答應一聲。
吳敏從包裡拿出一沓通用幣遞給章鳴:“這是陸地活動經費,不夠自己想辦法,辦法嘛,我教過你一種,還有很多,自己去琢磨。”
章鳴這幾天從吳敏那裡學到很多。他先去銀行用身份證辦了張卡,把通用幣存進卡里。再去機票代訂點,沒有直接到烏蘭古木的飛機,他定了張去堪培拉轉烏蘭巴托的機票。
離開吳敏獨立在陸人區行動,章鳴有點緊張。還好他處處小心謹慎,不清楚的查《陸地生活手冊》或是問陸人,事情辦的妥妥的。
吳敏開始不放心,打了幾個電話問詢,聽彙報後放下心來,表揚一句:“不錯!”說,“以你五段的能力可以在陸地橫行。以後心更細,膽更大,相信你一定能很好地完成任務。”
章鳴其實到現在不知道找0012是什麼任務。但大隊長不說,他不能問。在陸地執行任務,《守則》上有一條規定:不能問長官保密級的問題。當然哪些是保密級的問題,括號中有詳細列表。
否則,輕的處罰,重則誅殺。
章鳴順利坐飛機到達烏蘭巴托,又從烏蘭巴托飛到烏蘭古木。
從烏蘭巴托到烏蘭古木,章鳴震撼不小:他不知怎的,腦子裡對飛機下的環境有點熟悉,甚至還想起了在澳洲暮伊給他傳音的女陸人李智慧——好像不知道什麼年代,他和她也坐在飛機上,看著機身下的大地,有個華夏的成語似乎發生在當時的場景:“地廣人稀。”
“地廣人稀”,他說的?還是她說的?
這種念頭令章鳴吃驚到害怕!
從邏輯上說,他,章鳴,不,現在是唐納,在海中植入了一具陸人的身體,出海來到陸地,執行海人崇高神聖的任務,這是第一次來到陸地,根本不可能有關於陸地的一切記憶……但是,剛才那種感覺很真切呀!
如果僅僅是一個感覺好解釋:恍惚。對,作為肉體的人,猛一下陷入恍惚不稀奇,外界的變化完全可以帶來這種恍惚的感覺。
但令章鳴震驚,吃驚到害怕的是,這種事最近出現不是一兩次,多次出現!
一開始是老鼠和蛇,這兩種動物都是第一次見,但他卻對老鼠厭惡而生吃蛇沒那麼反感;後來是那個叫李智慧的陸人竟然會海人的隔空傳音術、腦電波攻擊術,她的名字和她提到的賀琴、晴嵐以及賀琴的彎起嘴角的一笑,都給他似曾相識的震撼,當時竟然差點陷於迷亂之中……
這種種難以解釋,不符合邏輯的事一再出現,令章鳴不敢多想,又不得不想。
他一直把它們歸於出海前總部給他組裝的軀體有記憶本能,但翻閱許多資料,軀體的記憶只是本能,比如對老鼠的厭惡,但對陸人和陸地的環境記憶毫無來由。關於人和地形的記憶,不屬於身體本能,只能是大腦的記憶……
什麼原因?怎麼回事?
章鳴不敢再琢磨下去,他怕自己崩潰了!
不想歸不想。下飛機打車進入烏蘭古木,走在大街上,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總是壓制不住地反覆出現在記憶中——不是記憶系統,而是屬於另外的本能記憶。雖然模糊不清,恍如隔世,但它們總是很頑強地鑽進大腦……
章鳴給代號0012打了個電話。
接電話的是女聲:“你是唐納吧?到古斯大街86號。”
對方說話很簡潔,一聽就知道是自己人。
離86號門還有一段距離,門就開了。一箇中年女陸人站在門口衝章鳴招手:“這裡。”
走近,中年女陸人開口道:“我是烏蘭琪琪格,陸地行動大隊副大隊長,兼後勤特別隊隊長,你的長官。”
章鳴站下,恭恭敬敬低下頭說了聲:“長官好!我是唐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