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想和別人說不一樣。
尤其是章鳴說。他是個被“洗滌”的人,話從他嘴裡出來分量不同。
蓋特傻呆呆地抓住樹枝吊在樹上,人整個不太正常。
“我也是陸人?是海人的勞工?和他們一樣被洗滌,然後送回陸地替海人效勞?如果真是這樣,章鳴不算叛徒,叛徒是我,我叛變了陸地?”
蓋特琢磨的時候,章鳴有點心慌。蓋特說話,他知道他大概在哪兒,這一不說話,就不知道他在哪兒,準備做什麼。
瀑布後面和崖壁之間有一段空間,如果大隊長順著瀑布後面的山崖爬下來是能夠到達章鳴目前位置的,這種攀爬有很大的危險,因為瀑布後面的石壁常年侵染水汽,光滑無比,但至少七段的大隊長不好說下不來……
章鳴左右看看,除了大隊長他能不能順著石壁下來這個疑問,自己待的地方是目前最保險的地方。水潭裡他不能堅持多久,那可是得不斷腳蹬手舞才可以浮在水面上的,弄不好自己這個水貨就會沉入潭底;水潭四周的岸更不能去,在地面上面對七段的大隊長和羚羊面對豹子沒什麼區別。
還是老老實實呆在瀑布後面的石頭上保險。
章鳴拿出“蝗蟲”,時刻警惕著頭頂的石壁。
“再問你個問題,”想弄清大隊長目前在哪兒,章鳴又傳音,“‘深海號’遊輪上那個總領隊是不是你?”
“是。怎麼啦?”這回大隊長傳來的音疑似沒那麼兇。
還好,這傢伙還在原來的地方。
“那個印度同學是你誅殺的?”
“他沒有被洗滌徹底。”
“你是陸地大隊長?副大隊長、中隊長、小隊長這些人加在一起還有多少人?”
沒有立即得到回答,似乎在考慮如何回答。過了一會兒,終於傳來音:“我是大隊長,大隊長蓋特,蓋特。”蓋特把自己的名字重複了兩遍,“不用知道那麼多,你,章鳴,你給我們製造了太多麻煩,今天必須誅殺你!”
章鳴這才知道,大隊長叫蓋特:“蓋特,誅殺不誅殺由你,不過我就是想讓你知道,你是個地地道道的陸地人,沒必要為海人賣命!而且海人的目的你比我清楚,毀滅陸地人。你作為一個陸地人幫海人毀滅自己人,毀滅自己的種族,你不感到可恥嗎?”
“少說廢話!看我怎麼誅殺你!”蓋特突然暴起,傳音量極大,震得章鳴腦仁“嗡嗡”響。
他知道蓋特這貨內心的糾結沒有理順,這是人們常說的要“破罐子破摔”了,握緊槍加倍警惕起來。
蓋特確實掛在樹上糾結了好一會兒,最終“我們海人祖祖輩輩生活在大海里,深受陸人威脅,被派來陸地完成崇高的任務”這一理念刺激,一時間無比惱怒於章鳴不緊不慢的說教,飛身撲向樹邊的巖壁,順著巖壁“蹭蹭”向外攀爬,到了底下水潭的邊緣,再下到谷底的水潭邊:
“章鳴你聽好了:不管怎麼說都是我們海人給了你練式的技能,你三番五次與海人作對,破壞總部的宏圖大略,是海人最大的叛徒,我必須誅殺你!”
章鳴自嘲地的搖搖頭暗道:“思想工作不好做啊……我就躲這兒賴著了,看你把我怎麼著吧。”遂閉上眼睛盤起腿練起內功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蓋特眼睜睜看見章鳴坐在瀑布後面的岩石上,離他不足一百米,可四周都是水,而且向下望去深不見底,不敢下潭,急得繞潭轉了幾圈沒找到好辦法,在瀑布正對面站下:
“章鳴,有本事把帽子摘了,你有六段了吧?我們硬碰硬比一比。”
章鳴“哈哈”笑道:“我才不上當!有本事你來抓我,我保證站著不動。”
蓋特知道這樣對峙下去不會有結果,如果有把槍……對了,把隊伍拉過來,大家幾面一圍,同時開火,章鳴這小子天大本事也躲不過……想到立刻做!蓋特轉身飛快跑向大隊人馬剛才停留的地方。
他不怕章鳴趁此機會溜走,只要離開那片該死的水潭,這小子哪都跑不了!
蓋特邊跑邊聽動靜,不是聽那些陸人隊伍的動靜,而是聽章鳴這邊的動靜,他只需要知道章鳴往哪個方向逃就足夠了。
章鳴這邊沒有任何動靜,倒是跑到山上往隊伍停留地方瞄了一眼,蓋特傻了:山坡上風吹草擺,除此之外哪還有一個人毛?
三千多人的隊伍,兩個中隊長帶來時一部分沒跟上,洞子裡損失百十個,先前追章鳴的時候跑了幾百,怎麼說還有一千多啊!
狗*日的跑的一個不剩!
這事必須向總部報告。組建陸人軍隊,控制難度當然是個頭疼的問題,最主要還是缺乏人手,就比如兩個中隊長、野島他們都在,這些陸人一個也別想跑掉。
現在弄的,管理隊伍顧不上誅殺章鳴,去誅殺章鳴吧,陸人隊伍像沒人放的羊群,說散就散了……媽*的,拼命生產洧,有了洧加勁兒“洗滌”陸人,只有被“洗滌”的陸人才最好管理,戰鬥力也最強。
這個方案一定得向總部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