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的靈力自周笙指尖溢位,隨後便鑽進金鱗的身體內,在其體內各處經脈中游蕩,忽然,周笙像是發現了什麼,表情變得精彩起來。
······
“風長老,大事不好了······”焦急的呼喊在清風苑外響起。
“成易,何事如此慌張?”清風苑中傳出風幕之的聲音。
“周長老在演武場找薛藥師麻煩,我擔心他會為難薛藥師!您快去看看吧!”成易慌張道。
風幕之臉色驟變,猛地回頭,朝一旁打坐的少年叮囑道:“你先好好修煉!我去去就回!”
席地而坐的少年美如冠玉、膚若凝脂,不過十六七歲眉宇間便盡顯英氣,一襲白袍加身更顯其灑脫、飄逸。
話畢,風幕之便推開房門,將成易甩在身後,急速前往演武場。
······
“薛百壽,我原以為這孩子跟你沒什麼關係,可是在我檢查了這孩子身上的經脈後,我就在懷疑。”
周笙的目光自金鱗身上離開,一臉嘲諷地望著神色疑惑的薛百壽。
“這該不會是你的孩子吧?”
薛百壽眉頭緊鎖,神情冷漠:“周長老此話怎講。”
“這孩子遺傳了你的天賦,天生就是個廢物,全身各處經脈全部堵塞,根本就不能修煉。”周笙扯著嗓子大聲嚷嚷道,他的話看起來只是說給薛百壽一人聽,可實際上卻是說給在場的所有人聽。
“什麼!天生就經脈堵塞!這父子倆也真是搞笑,明明就不能修煉,還上臺自取其辱,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哈哈······”
“我原本以為我已經夠廢物的了,沒有想到還有比我更廢物的,哈哈!我的心情終於好過一點了,原來我還不是最廢的廢物。”
“真可憐,原來不能修煉啊。”
“不能修煉還上臺去丟人,真的是臉都不要啊。”
“哈哈,這也算是一種特殊體質了吧!畢竟,天生全身經脈堵塞的人可並不多見啊。”
“哈哈,修煉慢、天賦不高、血脈等級低的人,在他的面前都可以算是天才了吧!”
······
擂臺下議論紛紛,金鱗的出現,比先前那些天賦絕佳的少年更為轟動。
無論是前來參加入學測試的少年,還是陪同的家長,此刻都在談論金鱗,並且時不時地將目光移向他,眼神不外乎嘲笑、憐憫、悲哀、興奮、不屑······
金鱗望著下方那喧鬧的人群,耳畔傳來那不堪入耳的辱罵,這似曾相識的場景將那段早已被他塵封的痛苦回憶勾起。
當天狼族全族彙集到一起測試修煉天賦時,那時候的金鱗大概八歲,他很小,但他暗自發誓,他要成為母親口中像父親那般頂天立地的強者。
可是大長老的一席話,卻讓他如墮冰窖,將他推入孤獨的深淵。
“此子全身經脈堵塞,今生無法修煉。”大長老的聲音如同一紙裁決書,宣判了金鱗的一生。
當時周圍那些有著各色瞳孔的天狼族人,與今日在座的他們是何等的相識,簡直是一模一樣,那種眼神使金鱗自心底裡感到痛苦、自卑、絕望。
自大長老宣判之後,以前願意陪著金鱗嬉鬧的天狼族少年,也在那之後對金鱗敬而遠之,因為他們都不願與廢物人類
一起玩耍,他們認為那有失身份。
那些因為狼後而靠近金鱗的天狼族長輩,在那之後再沒有人願意給予金鱗慈祥的笑容,因為他們知道金鱗沒有未來可言,就算有,在未來,金鱗也僅僅只是一隻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的螻蟻,與山間那三寸芥草無異。
大長老對待金鱗的態度也在那之後開始改變。
唯有狼後、小凌和魑一,願意分出更多的時間與愛來陪伴金鱗,即使金鱗無法修煉,沒有未來,但他們仍對他一如既往。
在後來的時間裡,狼後給予了金鱗無微不至的關懷,每天耐心地為金鱗述說著外面的美好世界。
小凌荒廢修煉陪伴金鱗玩耍,因為他想要哥哥開心,想要哥哥不再難過、不再鬱鬱寡歡,他希望以此來溫暖哥哥那顆孤獨的心。
自那以後,金鱗心中壯志褪去,他所想的,就是能在某一天帶著弟弟和母親一起離開這個令他不開心的地方,和他們一起去看看外面那美麗的世界。
可是當金鱗離開後,他才驚恐地發現,都是一樣的,什麼都是一樣的,什麼都沒有改變。
那些一模一樣的眼神,解開了金鱗那塵封已久的記憶,揭開了他那道已經結痂的傷疤,讓金鱗痛不欲生。
“為什麼?為什麼?”金鱗望著那喧鬧的人潮,猶如浪一般撲面而來的流言蜚語,留下了傷心欲絕的淚水,撕心裂肺地朝著眾人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