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聞言慌忙的抬手擦嘴,卻什麼也沒擦著,知道自己上當了的他,不禁瞪了露娜一眼。
“笨蛋!”露娜卻半點不在意被安東尼瞪著,笑嘻嘻的丟下兩個字,就跑進了書房,一點兒都不認生的跳上沙發,挨著苟特坐了下來。
“欺負安東尼有意思?”苟特抬手戳了戳露娜的腦袋,嚴肅道。
“我哪欺負他了?明明是他自己想太多。自己家裡,用的著這樣麼?”露娜話雖然是咕噥著說的,可聲音半點不小,讓跟著她走進書房的安東尼,聽了個清清楚楚。
露娜雖知道,可能經歷了昨天那一場歇斯底里後,安東尼怕是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在這座宅子裡都很拘謹。
但她更知道,從老侯爵讓弗萊明去那個遙遠的小鎮調查過安東尼母親的事情後,這個小男孩兒就真的除了這棟大宅和流浪外,別無其他選擇了。
“來,小傢伙兒,別站著。”老侯爵溫和的對著安東尼招了招手。
可安東尼卻沒動,依舊站在三人面前。
露娜看著老侯爵面上閃現的黯然,對比第一次在城堡的接風宴上,見到這個說話聲如洪鐘的矍鑠老人,心下就是一嘆,她打量了一下寬大的沙發,直接站起身來,從苟特的背後,鑽到了老侯爵的身邊,撒著嬌靠上去說道:
“奧斯本爺爺偏心,我想挨著您坐呢!老師心疼他,讓他挨著老師去坐好了。”
“好好。露娜挨著我坐。”老侯爵聞言順勢用力摟了摟露娜,笑呵呵的應道。
安東尼抬頭看了一眼露娜,到底抿著唇,遲疑了一下,走到了苟特身邊坐了下來。
只是看他那隻坐了個沙發邊緣的坐姿,露娜都替他累的慌,但卻也知道,對於此時的安東尼來講,已經是極限了。
“我再心疼你,你能把城堡的屋頂都掀了!”
苟特哼哼了一聲,才轉頭看向安東,接著說道,
“把自己關了三天,也哭了,也鬧了,現在說說吧!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既然你是我送入拉斐爾家的,那你是走還是留?總得當著我的面,給老侯爵一個交代。”
露娜完全沒想到她家老師會這麼直接,不禁有些擔心的看向了安東尼,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小男孩兒緊握的雙拳。
“若是可以,我想留下。”安東尼垂著頭,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道。
“為什麼?”苟特望著安東尼的眼眸微微眯起。
“我想給母親報仇!”安東尼豁然抬頭,與苟特四目相對。
同時也讓苟特看清了他眼底陡然暴漲的仇恨。
“拉斐爾家不是你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幼崽,用來複仇的工具。你懂麼?”苟特沉聲問道。
“我,明白……”安東尼咬牙說道。
“你看……?”苟特轉頭看向老侯爵。
“成為拉斐爾家的人,此生忠誠於拉斐爾家,我便幫你報仇。”老侯爵斂去了笑容,默了半餉後說道。
緊挨著他的露娜,卻能清楚的感覺到,在說著這番話的時候,她身邊的老人的手臂,一直在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