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露娜的話落,房間裡再次陷入了靜默之中,有淚水的苦澀味兒,悄然蔓延開來。
這種類似海鹽在水中化開卻又摻雜著身邊小男孩兒哀痛情緒的特殊味道,一時間讓露娜的眼睛也有些酸澀了起來。
屋外,五個聽牆角的成年人,卻是都有些不淡定了,特別是四位雄性中的三人,幾乎是有志一同的把摻雜著各種複雜情緒的譴責目光落在了苟特身上。
首當其衝的就是塞繆爾:
真沒想到,您居然給我家小侄女講過這麼黃暴的故事,她還是個幼崽呢!
其次是弗萊明:
公主殿下也不容易啊!小小年紀,就要被教導這些連很多成年人都不見得能理解的事情,先生,您這樣做,心不會疼麼?
最後則是老侯爵奧斯本:
我以為我對自己孫子就算心狠了,沒想到啊沒想到,老夥計,你對學生可比我狠多了!
木著臉的苟特:你們什麼意思?這故事我也是第一次聽啊?!
眾人:作為一個正直的人,你就應該敢作敢當。
唯有凱蒂眼眸微溼,看著苟特的目光中,在不贊同中,還多了那麼幾分的敬意。
唔,她雖然也覺得這故事不太適合小幼崽聽啦!但她覺得,苟特先生可真不愧是大學者,短短的一個故事,寥寥數語,幾乎囊括了所有雌性的不容易。
嚶嚶嚶,做個雌性不容易,做個美麗的雌性更難,這些事是那些臭雄性根本體會不到的呀!
先生,只求您晚幾年再給公主講這些好不好,她到底太小了。
莫名其妙成了婦女之友的苟特先生,嘴無聲的開開合合了幾次,目光掃過了在場的眾人,最終默默轉身自己走進了對面開著門的小房間裡。
太糟心了!他想靜靜!
在苟特轉身離開不久,沉默了許久的安東尼,終於哽咽著說道:
“你知道麼?在鎮子裡,我總被欺負,可她從來只會讓我忍耐,在她病倒前,我說我恨她!還說讓她別管我……嗚嗚,我怎麼能說我恨她?!我為什麼就那麼不懂事?!”
看著低聲嗚咽著,不停捶打著自己腦袋,無從發洩,只能用腳狠狠的蹬踹著旁邊櫃子的安東尼,露娜眼睛周圍的毛髮也溼潤了,卻沒有阻攔。
她不知道這個小男孩兒都經歷了什麼,也無從想象,但露娜看的出,有些事情怕是在這個寡言的孩子心理憋了太久太久,他需要發洩。
乒乒乓乓的撞擊聲,引動著外面的大人們衝進了房間。
“出去!我不想看見你!”安東尼一雙紅腫充血的眸子,尋聲狠狠射像了衝到了近前的老侯爵,滿是鼻涕眼淚的小臉兒上,更是遍佈著濃的化不開的戾氣。
露娜清晰的看到有一抹難言的痛楚,在安東尼毫不猶豫的揮手開啟老人伸出的手時,自卡薩侯爵的眼底蔓延開來。
“奧斯本爺爺?您沒事吧?”嗅到空氣裡蔓延開來的淡淡血腥味兒,露娜迅速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卡薩老侯爵和安東尼之間。
“沒事……”卡薩老侯爵垂著頭用衣袖掩了掩被安東尼指甲劃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