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聽了這話,揚起手,他身後三百人紛紛舉起大黃弩,以手臂託舉,箭在弦上,準備射擊。而與此同時,三千步卒行進的步伐並未停下,仍然在向著一退再退的丁原和伍瓊兩人的部曲步步逼近。
丁原見了,徹底不顧一切,厲聲喊道:“殺!給我殺!”
令人心驚的喊聲停下後,丁原卻尷尬地發現,他計程車兵都沒有動,反而更加退縮了。向後退縮計程車兵太多,還撞到了他的戰馬,讓他的戰馬也隨著人流不得不向後退卻。
丁原大急,揚起手中的馬鞭,狠狠地抽打退縮計程車兵,罵道:“膽小如鼠的東西!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大將軍養你們千日,你們就是這麼報答他的嗎!”
可是不論丁原怎麼痛打他計程車兵,他的兩千部曲退後的步伐也沒有停止。這些久在京城計程車兵人人都是老兵油子,都知道西涼軍士兵每個人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而他們只是京城少爺兵,要真打起來,他們有一百條命都不夠死的。望著那一副副鐵黑的猙獰的面具,他們就心生畏懼。
他們也知道,不聽丁原的命令頂多是被丁原抽兩鞭子,罵上幾句。可要是真聽了丁原的命令,用命去阻攔勢不可擋的西涼兵,那他們連被抽打的機會都沒有了。所以不論丁原如此抽打,他們還是不為所動,步步後退。
丁原抽打得手都酸了,也止不住部曲退縮之勢。最後馬鞭都斷了,丁原才無可奈何地扔了馬鞭。扭頭看向身邊時,丁原才發現原本與他並肩的伍瓊,早已率領他的城門守兵一千人,退到了後面,讓丁原的部曲頂在最前。丁原氣憤填膺,不禁在心頭暗罵伍瓊。
於是,徐晃率領三千步卒,順利地踏入雒陽城裡,把伍瓊和丁原的三千步卒,反而逼進了靠近城門的各個裡坊裡。馬超一準知道,這些京城駐軍哪比得上他的百戰雄兵,只要略微張揚起聲勢,他們便會一步步地潰退,給他讓出進京的路來。
見徐晃的三千步卒已經完全透過廣陽門門洞,馬超扭過頭來,微笑著說:“蹇兄,我等入城吧!”
蹇碩十分欣慰,微笑著給馬超一揖,道:“將軍真乃神武,何屠戶的部將萬分不及!”
說完,兩人便並肩一同騎著馬走進廣陽門門洞裡。馬超一揮手,身後剩餘的兩萬西涼鐵騎和七千匈奴騎兵,也紛紛跟進,人如虎馬如龍,浩浩蕩蕩向廣陽門行去。
看到馬超果然敢於亮劍,走在少府屬曹隊伍裡的萬年公主也十分滿意,心想這馬超看來真的可以幫到她的父親,她的父親也沒有看錯人。
而蔡琰,見馬超雖然下令準備與雒陽駐軍開戰,但最終雒陽駐軍還是不敢交戰,乖乖地讓開了路,馬超沒有損傷,她便也放心了,裹著銀白狐裘,又回到了自己的馬車裡。
看著三萬西涼軍最終還是氣勢洶洶地衝進雒陽城裡,丁原快要瘋了。他回去,肯定又要被何進狗血淋頭地痛罵一頓。一想到這,丁原心想,乾脆他豁出去了,既然麾下部曲不聽命令,那麼幹脆他一人前去阻攔。丁原心想,好歹他是武猛都尉,錦馬超就算再怎麼瘋狂,也絕不敢在進京的第一天就當街殺死朝廷武將!丁原便鼓足勇氣,縱起胯下戰馬,躍出人群,衝在最前,擋在徐晃面前。
徐晃抬眼看了看這個瘦小的都尉,有些遲疑,他擋在最前,是不是不要命了。
徐晃輕輕揮了揮手中的大斧,冷冷地說:“讓開!”
丁原從身後一個正在退縮計程車兵手中搶過一支長矛來,長矛指著徐晃,他咬牙切齒地說:“不讓,又如何!”
徐晃最後看了一眼丁原,沒說話,動手揮起大斧。丁原只見寒光一閃,他嚇得縮住了頭,閉上了雙眼。突然聽得沉悶的一聲,然後又是一聲戰馬的淒厲的慘叫,丁原猛然睜開雙眼,只見一團紅色的東西就甩在了他的臉上,還熱乎乎的。丁原拿手指一摸,原來甩在臉上的竟然是鮮血!他再急速一看,他的坐騎的頭顱上出現了一個大坑,鮮血淋漓。
他正要驚叫出聲,戰馬斷氣,轟然倒地,帶著馬背上的丁原也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條腿還被馬屍壓著,抽不出來。丁原摔得五葷八素,抬頭一看,徐晃手中垂著的大斧,正滴著血,滴在地上。原來,徐晃是用大斧的背面砸死了他的馬,而不是用鋒利的刃面砍下馬頭。丁原嚇得愣在地上,連抽出自己的腿都不敢。
其他士兵,還有伍瓊,看到徐晃打死了丁原的戰馬,馬血流了一地,嚇得魂飛魄散,乾脆退進各個裡坊裡,讓整個街道變得空曠無比。
丁原回過神來,趕緊奮力地把被壓住的腿抽出來,但馬屍太過沉重,他百般嘗試都拉不出來。等大斧上的血流乾淨了,徐晃才用大斧輕輕地拍了下驊騮馬的臀部,驅使驊騮馬直直地向丁原走去。看著高大的驊騮馬步步走來,碗口大的馬蹄就要踩到他了,丁原嚇得尖叫出聲來,雙手緊緊地抱住了頭。但徐晃的驊騮馬也是通人性的,沒有踩踏丁原,而是用長長的四腿跨過了丁原身上。
丁原一愣,也顧不得為受辱而發怒,因為迎面向他走來的還有三千烏泱烏泱的西涼步卒。他奮力一抬,終於略微抬起了馬屍,把被壓得麻木的腿抽了出來,然後一瘸一拐地蹦躂到道路旁邊,給西涼軍讓開了路。
正好馬超走進城中,他便縱馬走向躲在道路邊上的丁原。一看見馬超走近,丁原怒不可遏地瞪著他。
馬超在丁原面前勒住了馬,冷冷地看了一眼丁原。
丁原怒道:“錦馬超,你會為今日所發生的一切,付出應有的代價!”
聽丁原氣憤得都不肯敬稱了,馬超笑道:“吾可以向你保證,不會的。你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日後還長著呢!我等走著瞧!”
丁原怒瞪著馬超,說:“你的話,我一定帶到!”
馬超滿意地點點頭,一聲“駕”,驅使胯下的小白馱著他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