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怎會怕?”鞠義嘴硬地說。
“那就去吧。”馬超說。
鞠義猶豫著,還是不願走。馬超說:“看來將軍還是怕。算了,將軍既然怕了就走吧,吾錦馬超帳下雖凋零,但還不需要一個膽小鼠輩。”
鞠義一聽這話,心火騰地就起來了,掙扎開押著他計程車卒,說:“哼!末將豈會怕!末將自己有腳,自己可以走著去!”
馬超笑道:“好,眾將士讓開,讓將軍自行走去,千萬不要打擾。”說著,馬超伸出了手,做出“請”的動作。
眾目睽睽之下,鞠義沒得辦法,只得跟著龐德走出了帳外。一走出帳外,圍觀計程車卒們都自動地給鞠義讓開一條路,這讓鞠義更加沒有理由不走了,他只得忍下悔恨。
而馬超在請出鞠義後,便安然坐下,繼續吃他的核桃肉。這年頭,核桃才剛剛傳進漢地兩百多年,核桃樹種植並不廣泛。這點核桃,都是在偷襲了韓遂的大營才獲得的。
見馬超竟然安穩地吃他的核桃肉,段煨有些猶疑。
馬超見段煨想說話,但又不好意思說,便說:“想說什麼就直說吧,不必藏著掖著。”
段煨被拆穿了有些尷尬,硬著頭皮地說道:“喏。主公,這關禁閉是否太過簡單了?”
馬超點點頭,說:“是,確實挺簡單的。”
段煨急躁地說道:“那如此恐怕降不住那鞠義吧?鞠義此徒,高傲如斯,恐非關禁閉就可降服吧?”
馬超抬眼看了下段煨,猜透了他的心思,就說:“那你的意思是,對鞠義動水刑了?”
段煨又被說中了,更為尷尬。因為水刑十分殘酷,段煨不是不知道。而他卻提出讓他人受水刑,難免會讓人覺得他殘忍。
段煨不好意思地說道:“主公果真洞如觀火。想主公之水刑之厲害,之前那個韓遂的軍侯片刻都挨不住,這鞠義必定頃刻間屈服。”
馬超搖搖頭,說道:“不可。”
“為何啊主公?”
馬超頓了好久,放下手心裡的核桃肉,站起身來,嚴肅地說道:“因為水刑太過殘忍。雖不傷心身體,卻十分傷心智。相較於水刑,關禁閉雖然對人心智打擊亦大,但遠不如水刑。吾不想成為殘忍之人,日後水刑不可輕動,若無十足把握決不可用。如若輕動,吾定不輕饒。”
段煨、張濟、張繡等人都被懾服,說:“唯。”
馬超說道:“好了,這裡沒有軍務了。下去處置好部曲,注意安排巡防部曲,小心敵人偷襲。”
“唯。”三將這才下去了。
看人都出去了,帳內只剩下馬超一人了。馬超深深地嘆了口氣,心想自己自從穿越以來,人是變得越來越壞、心是越來越狠了。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就連水刑、關禁閉這般非人哉的手段,運用起來竟然毫無顧忌,有時還暗自為此得意洋洋,以為這樣做很聰明……
馬超回想起來,未曾穿越來時,他還是一個普通人,談不上多好,卻也談不上多壞,頂多一個人畜無害的人而已。可是穿越後的世界變得太快,要想在這個殘酷的世界存活下去,他不知不覺中也變成了之前他最討厭的那種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卑劣、狠辣、殘忍、嗜殺……
想到這,馬超的心就如同一塊深深沉入冰海之中的石頭般,悔恨、自責、自卑、罪惡感……等等感受一股腦地湧上心頭,馬超心裡難受極了。然而更讓他難受到無以復加的是,他意識到在這個世界,要想存活下去好像就必須變成那樣的人,別無選擇。而他,走上了轉變的道路,已經回不得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