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站在這裡的是陛下,難道你們也敢攔著她,不讓她進國子監?”
“這……”眾人沒想到許攸之會拿當今陛下出來說是事,一時間竟有些無法回答。
他們本能的看不起女人,但當今陛下……
即便他們真的看不起,也不敢這麼公然說出來呀。
他們只是囂張,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們的父親在朝堂都沒能攔住沈嬌嬌,他們又憑什麼敢口出狂言?
不論當今陛下是男是女,她都已經手握大武至高無上的權利。
有了那樣的權利,坐在龍椅上的哪怕是條狗,也沒人敢得罪呀。
何況從沈嬌嬌登基後的一系列舉措上來看,她也並不是一個無腦的廢物,相反,她很有見地也很有能力。
別的不說,憑她一個女人能夠坐穩這大武的朝堂,就已經是一種巨大的能力了。
所以當許攸之搬出了沈嬌嬌,國子監學子們便全部成了啞巴,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看他們這樣,許攸之冷哼了一聲,撥開眾人準備抱著沈嬌嬌進去。
可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叫住了他。
仍舊是那位孔雀男,“許攸之你大膽!將當今陛下與這個賤民相提並論,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孔雀男的一番話,讓眾人來了靈感。
的確,他們無法阻止沈嬌嬌進入國子監,但不讓眼前的這個賤民進入國子監,他們還是能做到的。
不就是扣帽子嗎?誰不會啊。
“許攸之,當今陛下雖然是女人,但那也是女中豪傑!跟她能一樣嗎?”
“將陛下與這個賤民相提並論,實在是侮辱了陛下!”
“你若實在想救她,就把她丟在門口,讓大夫出來給她醫治吧。”
“她是個賤民又是女人,實在不該進入國子監……”
看同窗們如此堅決,許攸之無可奈何。
他知道,自己無法說服眼前的這些皇親貴胄。
他心寒,與自己同窗的國子監學子,竟然是這樣一批人。
平日裡這些貴族學子雖然大手大腳,但許悠覺得,人家既然有錢,既然有這個條件,也沒有必要故意把自己弄得慘兮兮的,只要肯努力讀書就好。
平日裡孔雀男這樣的人,雖然有時候會酸他幾句,雖然有時候會看不起他,但大體還能維持一個表面的體面。
所以一直以來,許攸之對這些同窗雖然說不上多麼喜歡,但也絕對稱不上厭惡。
可今天他是真的失望了。
原來他們之間之所以能夠維持體面,是因為能夠在國子監讀書的人身份地位都差不多。
即便是像他這樣普普通通的沒有後臺的人,其實也算是小富之家,否則根本沒有機會讀書,也沒有機會被國子監。
當真正面對平民百姓,他們的真實面目才顯露出來。
這種如出一轍的優越感,這種只屬於他們的優越感,到這時才顯露出來。
他們對於貧困者和無權者的鄙夷,讓許攸之徹骨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