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又趕了一天的路,沈嬌嬌帶著喬可兒在一處避風的地方停了下來。
“今晚就在這湊合吧,明天再繼續趕路。”
聽到沈嬌嬌的話白霜和喬可兒二人心裡俱都鬆了一口氣。
這幾日連日趕路,可把她們給累壞了。
喬可兒倒還好,她本就是農家女,平日裡上山採藥也沒少鍛鍊。
白霜可是真的後悔了。
她從小金枝玉葉養大,什麼時候受過這種苦?遭過這種罪?
如果不是心裡不肯服輸,有一口氣頂著,她早就放棄了。
癱在地上毫無形象地坐著,白霜還沒休息一會,便看見喬可兒又在獻殷勤。
“沒事吧,你臉色可不太好。”喬可兒把水遞給沈嬌嬌,一臉關切的樣子,“你多歇息一會吧,我去生火。”
接過水,仰頭喝了兩口,沈嬌嬌的臉色終於好了些。
見自己這副虛弱樣子,沈嬌嬌不由得在心中暗罵傅寒。
要不是他,自己哪會這麼慘,騎個馬而已,竟然都這麼費力。
從前被追殺的時候,連續趕路三天三夜她依然精神抖擻,如今呢,簡直跟個廢人也差不多了。
見喬可兒毫無怨言地去撿柴生火,沈嬌嬌心裡如果說毫無觸動,那一定是假的。
雖然心裡知道她別有目的,但能做到這種程度,她也算是難得。
“你,你冷了吧,這毯子你先蓋上,別還沒到地方,自己卻先病了。”不甘心讓喬可兒獨自表現,白霜也拎著毯子走了上來。
“謝謝。”沈嬌嬌接過毯子,和白霜喬可兒二人一起吃了點乾糧,三人漫無目的地看著星空聊了一會天,便擠在篝火邊沉沉睡去。
半夜,喬可兒在睡夢中,忽然感覺身邊一空,冷風從空隙中灌了進來。
沈嬌嬌?
喬可兒摸了摸旁邊空蕩蕩的位置,心裡疑惑,大半夜的,她為什麼又忽然離開?
是的,又。
喬可兒睡眠淺,她不止一次地發現沈嬌嬌半夜偷偷離開,然後在天亮之前又偷偷回來。
悄悄地睜開眼睛,喬可兒這次偷偷地跟了上去,她想知道,沈嬌嬌到底在做什麼。
逐漸靠近,她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月光下,沈嬌嬌面色蒼白如紙,冷汗打溼了她的頭髮,黏在她精緻的小臉上,她整個人彷彿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夜風襲來,沈嬌嬌感覺自己身上的體溫被迅速帶走。
她努力蜷縮著抱緊自己,死死地咬著自己的胳膊,生怕自己發出聲音,將另外兩人吵醒。
她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力量的流失,體溫的流失,生命的流失。
自從被傅寒下了藥,她身上的毒幾乎每夜都要發作,這令她痛苦不堪的同時,也詭異地產生了一絲欣喜。
她這短暫的一生,太苦了。
如果能這麼到此為止,也不失為一種解脫。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柔軟溫暖的懷抱靠近了她,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溫柔地問她,“你怎麼了?”
抬頭一看,原來是喬可兒。
“我……吵醒你了?”沈嬌嬌忍住牙齒打顫的痛苦,艱難地問道。
“沒有,是我睡眠淺。”喬可兒一邊緊緊地抱著她,一邊掏出了自己的手絹,給沈嬌嬌擦汗。
在這空曠的原野,喬可兒溫暖的懷抱和溫柔的動作,給沈嬌嬌帶來了極大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