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的。”小夥計猝不及防,錯愕抬頭。
“看你的樣子,跟了他時間已經不少了吧?”錦華左右端詳那花瓶。
“快三年了。”小夥計怯生生的伸出三個手指頭。
錦華一邊看那花瓶,一邊瞄他,半天沒說話。
“你這樣,縱使在跟他三十年,恐怕也只是個小夥計。”
錦華說著,用餘光瞄著那小夥計,後者用掌心用力的搓了搓衣服。
“今天本姑娘就成全你一件買賣,以後你也有幾分底氣,如何?”
話說的輕描淡寫,卻在小夥計的心裡燃起了小火苗,他怯生生的抬頭,偷瞄了瞄錦華。
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他渴望一個能嶄露頭角的機會。
“你叫什麼?”錦華轉了話題。
“水生。”
“我問的是大名,不是家裡的乳名。”
那小夥計又搓搓衣服,怯怯的說“沒有!”
“你若當我是個好人, 那就聽我一句勸,找先生給你起個洪亮的大名,將來在京城拔得頭籌,做了一頂一的掌櫃,名聲也響亮些。”
那小夥計點點頭,錦華又問了他很多細瓷的工藝火候,還有她手裡這件花瓶的年頭,小夥計到是對答如流,錦華對他誇讚有嘉。
關於瓷器的問題全都問完了,錦華又問:“剛剛那位年輕的管事可是王府的?”
“我!不知。”小夥計差點脫口而出。
“其實我早就認出那管事的是誰,你告訴我也成,不告訴我也成,我也都認得了,只不過,你告訴我,我念你的好兒而已,既然沒這份人情也就罷了,回頭我自己去問你們吳老闆。”
錦華說著起身,欲將那花瓶放回去。
“小姐,我說了,你可別說是我說的。”
話題有緩,錦華就立刻笑了,說話聲音更甜潤了幾分。
“那是自然,在這樓上說的話,不過是閒聊,哪裡說的哪裡算了。”錦華無害的微笑。
那小夥計再沒遮掩,將那年輕的管事的事情全都說了。
果不其然,那個白淨的年輕人,是睿王的貼身侍從——小又子,如今已經是睿王府的總管事。
水生說,小又子隔不了幾日便會帶著一些好東西來閱古齋,放在這裡變賣,有些東西甚至幾十萬兩,這令錦華驚駭。
可是睿王又不缺錢,如何要變賣這些好東西?不對,他又是哪裡來的這源源不斷的好東西呢?一連串的問題在錦華腦海中翻來滾去。
但水生知道的有限,能告訴她的,一點沒落下全都說了。
“我想,他拿來變賣的,這間貴賓室裡一定是沒有的……”錦華問話,以退為進。
那喚水生的小夥計環顧了下四周,終於看見了一件很不起眼的東西,趕快拿了過來給她看。
“姑娘這個東西,就是那管事拿來變賣的一件東西,今日剛送來的,還沒來得及收起來,不過,師父說,這件物事雖然不能說是價值連城,但也不是一般人識得的,認得的人必出高價。”
錦華接了過來,打量了幾下,待看清楚,竟被那東西嚇了一跳。
“這、這、這是……”
那是一枚隨手把玩瑪瑙的知了,只是那雕刻的手法,和知了肚腹下方不易察覺的落款,她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