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名喚貞順內舍人,專門負責乾剛殿公文抄寫謄錄,還有記錄小朝會。”靖瑧說的明白。
坐在龍書案後龍椅上的裕德帝,卻嗤的!一聲笑了,搖搖頭,心下羨慕年輕人。殊不知,靖瑧是在一步一步的幫他們父女相認。
不知怎的,似乎朱巡也對這位御前女官頗感興趣,這倒是令裕德帝感到新奇。
“這位姑娘啊,曾經是太后身邊的侍讀,從小就養在深宮。”靖瑧繼續說。
可是“從小就養在深宮”這句話,似乎又讓朱巡若有所失,黯然垂下頭。剛剛燃起的希望,似又破滅了。
“父皇也是愛惜人才,才將其收為己用。說來,這位女官與朱大人,五百年前還是一家。”
“麟王殿下是說……”朱巡幾乎不敢相信。
裕德帝見兒子說的這麼繪聲繪色,也加入談話。
“是的,朕的這位得力女官,與愛卿同姓。”
此言從裕德帝口中說出,簡直令朱巡不知所措,全身顫抖起來。
“好了,你今天是賺到了,到到了朱愛卿的言傳身教,去吧,趕快去給你皇祖母和母妃請安吧。”裕德帝笑著下了逐客令。
靖瑧顯然意猶未盡,見父皇這麼說,也只得告退。朱巡還想從麟王口中得知更多這位女官的訊息,也慌忙與皇上告辭。
“麟王殿下!留步!”
朱巡追了上來,此時的靖瑧已經走出了乾剛殿院子的大門,靖瑧去後宮請安從側門出去即可,特意走正門,靖瑧就是在等朱大人。
“還請麟王殿下賜教,那女官年方几何?有沒有乳名字,還有,還有,是不是眉心有一顆紅痣?”
朱巡一股腦的問出了所有想問之事,此時正有一身材高挑,服色有別於宮女的女子,娉婷端莊,領著兩名小太監,抱著幾支閘盒正往他們的方向走來。
“臣女見過麟王殿下!”
錦華頷首福了一福身,然後又朝這位眼生的大人福了一福,朝乾剛殿而去了了。
朱巡眼見著這位女子越過自己,不由得目光緊緊跟隨,渾身顫抖。
七皇子麟王靖瑧,尋了個機會,為信任京兆尹朱巡引路前往乾剛殿謝恩。
短短的一路之上,靖瑧出乎意料的,竟然被朱巡的人品官品所折服,對其人更有了深度的好感,更勝之前的愛屋及烏。
不過,靖瑧早已不是毛頭小子了,循序漸進的已經打聽清楚了朱巡的家宅情況,並已八九分確認星兒就是朱巡的親生女兒。
但靖瑧依然沒有輕舉妄動,這還需他們父女相見才是,冒認官親可不是小罪過。
靖瑧引著朱巡大步的往乾剛殿行去,此時的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星兒立刻與他相見。
終於,乾剛殿到了,報門後,裕德帝召見了朱巡,靖瑧懷揣幾分期許,陪同他同進了乾剛殿。
但進得殿去,靖瑧首先就望向了錦華平時的小書案,可錦華卻不在,這讓靖瑧大失所望,心裡又急又急的。
“兒臣給父皇請安。”說罷,靖瑧行禮。
“微臣朱巡,叩見皇上。”朱巡也行禮。
埋頭在奏章之中的裕德帝抬起頭來,看了看靖瑧又看了看朱巡。
“愛卿快快免禮快快免禮。”裕德帝幾乎是將筆扔在了龍書案上,移動龍步,扶起了朱巡。
挽著朱巡的雙手朝偏殿行去,可見裕德帝對這位朱大人的喜愛之情,先前就有促膝夜談的君臣情誼,如今朱巡調任京官,裕德帝更是喜出望外。
裕德帝坐定,又賜了朱巡御座,便與朱大人長談了起來。
靖瑧自是早早起了身,也跟著來到了偏殿,靖瑧怎得看不出父皇對這位朱巡的喜愛之情,便留下來旁聽了。
說是旁聽,其實也是等錦華出現,這讓靖瑧可是心焦如焚。
但不旁聽還好,這一旁聽,簡直不得了,靖瑧就想開啟了潘多拉的盒子一般,朱巡說的每字每句都彷彿如珍寶一般。
朱巡講的許多話,是他這輩子也沒有從京官們口中聽到過的,百姓們的真實生活,百姓對土地的熱愛和依存關係,這是他一個深居皇宮的皇子永遠想不到的。
都說帝王心術帝王心術,可是如果沒有對百姓疾苦的考察,又怎能知黎民所知?想黎民之所想的呢?
靖瑧聽著朱巡與父皇的談話,理解了很多事,方知道父皇對太液池西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為何那般重視,每年都要演農,親自耕種。
城南社稷壇每年打春禮,歷代大夏帝王都要親自前往耕種一番,為天下做出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