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淨面十分講究,淨面之水,是每日宮女們收集了花朵花葉上的晨露,和了頭天滾開後晾一晚上的陰水,再兌上早上燒的陽水,方是皇后娘娘的淨面水。
周後對淨面過程更是講究,淨面前先用放了新鮮花瓣的熱水燻蒸,待面上溫溼了,才用淨面水洗臉,其間還有用胰皂清潔。
“娘娘,這是內務府新晉上來的花汁胰皂,說是淨面很是潔淨,還有花香。”瓊心開啟了皂盒。
周皇后點點頭,取出來一塊,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濃淡適宜的味道,但是這味道雖然好聞,但卻好似不是大夏的花汁。
“這是波斯的玫瑰花汁做的?”周皇后問,
“皇后娘娘的見識,勝我們百倍啊,昨天去取時,只覺好聞,卻不知道是什麼,內務府的公公們故意賣關子,後來舍了一吊錢才告訴奴婢們。要是知道皇后娘娘一語就能道破,奴婢們就不捨這個銀錢了。呵呵呵!”瓊心一陣訕笑。
周皇后蘸水揉了揉,質地確實細膩,遂在臉上揉搓幾下,感覺臉上的面板光滑了許多,心情一片大好。
待洗漱完畢後,瓊心又為皇后梳理了頭髮,更了衣,一切準備停當,方才用了早膳。
一頓清淡甜美的早膳還沒用完,就見報門的太監進來回話,說賢貴妃帶了禮月來求見,周皇后擺擺手,示意傳進來。
不久賢貴妃領著禮月等人走了進來。
“臣妾,奴婢等,給皇后娘娘請安!”
“罷了罷了,妹妹恐也還沒用過早膳吧,坐下來一同用些吧,這是小廚房,才煮的冰糖芡實粳米粥,倒是有幾分清甜,這個季節吃,上好。”
周皇后倒是真心張羅,賢貴妃也沒推辭,坐了下來,立刻有宮人奉上了一小碗,賢貴妃吃了幾口確實清甜。
要說先前,周皇后還是多少忌憚賢貴妃的,因為裕德帝對賢貴妃聖寵一直不衰,賢貴妃平素又八面逢源,人人都念她好。不過,自從四皇子靖璁與關隴盧氏聯了姻,皇后對賢貴妃態度大轉變,時時的倚重著。
“妹妹吃著如何?”
“姐姐這個粥的做法不妨說給妹妹聽,回頭妹妹也囑了小廚房做了吃。確實清甜,很是開胃。”賢貴妃笑笑用帕子擦了擦嘴。
“你這麼早帶了禮月來,何事?”
“哎,還是囫圇廬那起子事兒唄。”賢貴妃把小碗推到了一邊。
周皇后一聽是那起子事,現實頓了頓,臉上變了幾分顏色,然後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又吃了幾口,方才放下小碗,示意將早膳撤去。
“說吧。”
瓊心、蓮心伺候著主子們漱了漱口,然後攙著兩位主子換到了會客的廳裡坐著,又奉上了新茶。
“回皇后娘娘,今早奴才領著各處的婆子們一同去認了那具女屍,專管前廷的迎純嬤嬤,認出了是前廷的侍奉宮女蕊田。”禮月朝那嬤嬤揚了下手。
“回皇后娘娘的話,老奴已經認過了,確實是老奴管制的蕊田,老奴擔心認錯,後來又叫了兩個平時與她交好的丫頭來認,確實無誤。”
“怎見得確實呢?”周皇后一如平素,不冷不熱。
“老奴本不知,但是和蕊田同住的丫頭認得,蕊田背心有一塊雞卵大小的胎記,紅色的,長相和那胎記都認過了,確實是蕊田。”迎純嬤嬤回覆。
啪!的一聲,周皇后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你管制的人走失了幾日,你竟然都不上報?!”
迎純嬤嬤被皇后一下,趕緊跪了下去。
“皇后娘娘,不是老奴不上報,實實的,是這丫頭告了假,中秋節之前就已經離開了。”
“告了假?因為什麼?萬國盛會沒有結束,各處各局都缺人,哪裡容的她高假?”周皇后眉毛擰了起來。
“蕊田是去年才新入的宮,她說她家裡表哥託人帶話進來,老父親已經不行了,要她回去料理後事,老奴就批了她的假,可誰知會發生這樣的事兒呢!”迎純婆婆吭吭唧唧說了這一套話。
“禮月,你有沒有去蕊田家裡核實此事?!”賢貴妃問。
“回娘娘,昨日迎純嬤嬤辨認出是蕊田,奴才就派人去蕊田家裡核實了,蕊田是直隸人,確實家中老父病危,她的表哥也曾託人進宮帶過話,讓蕊田回去見老父最後一面,也算全了孝道。”禮月回稟。
“但,蕊田的表哥說,他是八月初讓人的話,如今蕊田的老父親早已經不在了。”
“八月初已經託人帶話了,中秋節前兩天才請假出宮,這個時間對不上啊。皇后娘娘,您看?”賢貴妃心中疑問。
周皇后並未答話,而是愣愣的看著地面出身。
“皇后娘娘。”賢貴妃再喚。
“啊!呵呵呵,我也在想,”周皇后如夢方醒。“這件事,就交給直隸府去處理吧,既然這父女倆,人已經沒了,就算了吧,深究無意啊。”周皇后,
賢貴妃點點頭,吞下了滿心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