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靖璋不敢相信,陳氏竟然說出這麼歹毒的話。
“兒子啊,父皇我後來左思右想,思之極恐啊!這個女子,當時說出此話,並不張揚,只是輕描淡寫,竟然就逼得一個活生生的人去尋死,日日伴在我兒身側,叫為父我,怎能不憂心?”裕德帝連連搖頭,唉聲嘆氣。
靖璋跌坐進了椅子裡,細細思量裕德帝的話,當時情景,皇太后皇后壓頂,審問一個小小女官與人通姦苟合之罪。陳氏的話一出,便是一把雙刃之劍,若是與人苟合,便會立地就範,若是如錦華一般未經人事,心思單純,那就是一把殺人之劍啊!
靖璋思之瑟瑟發抖,這許多年來,難道陳氏就如此容不得錦華嘛?當初硃砂之毒,他就曾懷疑是有人蓄意謀害,但當時陳氏也是受害者,雖然有人提醒過, 但靖璋始終不能相信一個人會為了害別人,而先害自己。
可是,這敬事房驗身之事,實實歹毒啊。砰!的一聲,靖璋的拳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士可殺不可辱啊!”靖璋的嘴裡擠出這幾個字。
裕德帝看了看自己的兒子,點點頭又搖搖頭。
“兒啊,你這六個字,就是錦華當時的臨終遺言,把為父我嚇壞了!”裕德帝再搖搖頭,“這孩子,朕也是從小看著長大,從不見她與人爭搶,但是天生靈巧招人妒啊!”
“父皇,實不相瞞,兒臣一直心心念念於她,但是也終究不能得,但是近日父皇跟兒臣講了陳氏之事,兒臣自有分寸。”靖璋已成年,很多事情都已看得明白。
“那日觀瞧過後,連日來,朕心總是惴惴不安,惶恐至極,總覺得虧欠了你,如今你母后已西去了,婚配如此,朕心裡更是難以言喻,當初若是不由你皇祖母做主……”裕德帝再次嘆息。
靖璋再次起身一躬到地,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但是自己的父皇對自己真的疼愛有加,今日無君臣只有父子,靖璋心裡自有一份擔當。
“父皇不必為兒臣過分擔憂,兒臣自有分寸,至於陳氏,兒臣自當查體之後,再避諱之。”
裕德帝捋了捋山羊鬍,今日已做慈父,兒孫自有兒孫福,就讓兒子自己去料理後院之事吧。
“璋兒,還當更加勤勉於朝政才是。你且去吧,想必你五弟七弟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了。”
“父皇切勿太過勞累,兒臣暫且告退了。”說罷,靖璋退出了乾剛殿正殿。
靖璋與陳氏何如?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太子靖璋出得殿去,果然,五皇子靖珵七皇子靖瑧已經後在殿外了,兄弟幾人互相行了禮,靖珵和靖璋才轉而進了正殿。
兄弟兩再進的殿來,裕德帝已經端坐在龍書案之後了。
“兒臣給父皇請安。”兄弟兩同時行禮。
“罷了,直說正事吧。”裕德帝今日有些乏。
“啟稟父皇,父皇交代我二人之事,已經完成了,今日再跟金鷹王子核實了一下,確認無誤。”
“那日到底是何情形?”
“中秋晚宴當日,金鷹王子曾約錦華宴席過後,在囫圇廬相見。而當晚,王子因為要處理一些雜事,在寢居之處逗留了些許時間,很晚才去。
而當晚錦華因為怕黑和不敢隻身一人千萬,請七弟和兒臣幫忙,兒臣醉酒,直走到瑞豐亭,是七弟陪錦華前往,但卻沒有在囫圇廬見到金鷹本人,但是那兩件證物,靖瑧和錦華,乃至小得子,都曾在囫圇廬見過。
但是,幾人都沒有將此事記掛於心,因囫圇廬平日閒置,宮人們會在那裡歇腳,二人都以為是宮人們落下的,並未理會。後來靖瑧送錦華回到了乾剛殿宮人房,錦華直接睡了,再沒出去。
當王子趕去時,囫圇廬裡一片黑暗,王子以為錦華在屋裡等他,待他進的裡面,女屍早已經在那土炕上了,王子也曾檢視,確認不是錦華,王子怕節外生枝,想要趕快離開,不料才剛拔腿想要離開,就被羽林攔住了。
他本想蒙面逃走,但是羽林人多勢大,終究還是沒有逃脫,打鬥時,兒臣等匆匆趕到,眼見王子跟羽林交手時,步步後退,點到為止,並不相攻。
這一點,兒臣等也跟當日的羽林衛核實過了,王子的確並未死戰,再後面的事情,父皇就全都知道了。”
裕德帝點點頭,事情的大概,他基本弄清楚了。
“兒臣大膽猜測,這是有人設局!”靖瑧大膽說道。
“什麼局?”
“兒臣感覺,是有人提前知道了金鷹王子與錦華相約之事,故意拿二人之奸,而那死去的宮女,大概扮演的就是,不小心誤闖囫圇廬,被金鷹和錦華殺死的角色。”
“會有此事?”裕德帝深表懷疑。
“是的父皇,兒臣請了順天府的仵作來查驗,女屍是被短刀刺了心臟而死的,而短刀正式北國人人常備之物,王室也不例外。”
裕德帝心中打了鼓,他心中所擔心之事,恐怕就要發生。
“好吧,事情既然已經查的差不多了,就不要再叨擾王子了,明日御景閣擺宴,朕親自為金鷹王子壓驚!想必他在京城待不多時了,離開那日,你等替朕十里亭相送吧!讓錦華也去!”
“遵旨!”兄弟二人一同手,然後退出了乾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