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通鼓響,禮月姑姑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抓住她的雙臂。
“都記住了嘛?”錦華點頭。“還有,不要任意抬頭,不許四處張望!”
錦華深深點頭,禮月用力攥了攥她的雙臂,走開了。
在第九聲吉鼓聲落地之前,禮月已經回到了她大姑姑的位置上。錦華目送禮月離開,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自己的心神。大夏的官員紛紛朝見之後,各國使臣及來朝王室,開始陸續登場。
最前面的都是一些小國,或者連國都稱不上的大部族,七八小國過後,才終於上殿一些有點兒氣候的鄰國,例如大月國,安南國,高句麗,百濟等,再後是波斯,暹粒羅,和慕名而來的梵陀羅國,最後才是吐蕃,西紀,東俅以及北國。
這些使臣及王室,或使臣獨自前來,或使臣並王子公主,或國王王后親自前,每個都不一樣,但大部分都是王親貴族。
當東俅國的使臣王子公主落座之後,元極殿內,錦華用餘光掃向周圍,只有自己跟前的兩張座椅空空蕩蕩的。
此時報事禮部官員高喊“北國三王子拓跋金鷹及恭親樞密巴勒伯奔大人,朝見!”
錦華低垂著頭,聽到“拓跋金鷹”四個字,想要撞死的心都有了。怎麼會這麼巧?
拓跋金鷹並巴勒大人,自元極門而入,步伐寬闊,氣宇軒昂,氣勢非凡,如果說大夏是大國氣象,萬國來朝,那北國絕對是不容小覷的僅次於大夏的國家。
當拓跋金鷹堅實有力的步伐,踏進元極殿,四座之人震驚了,連大夏的幾位皇子也都震驚了,拓跋金鷹富有四海的氣魄,如翱翔天際的雄鷹一般敏銳目光,征服了在場所有的人,連第一次見到他的裕德帝都大為震驚,相較之下,靖璋太子過於溫潤了。
終於,裕德帝的詔書唸完了,裕德帝和周皇后,走下須彌座,親切的招呼眾位貴賓前往建極殿。
各國貴客紛紛起身對裕德帝行禮,裕德帝並周皇后,先一步離開元極殿,去至仲極殿更換宴會服。
元極殿內的各國貴賓也在引路宮女的接引之下,紛紛前往建極殿,金鷹卻遲遲沒有移動,他在等,等與靖瑧的正面交鋒。
終於,眾國貴賓走得所剩無幾了,接引宮女早已站在了他的面前。
“王子殿下,樞密大人,這邊請。”這已經是接引宮女第四次開口。
金鷹彷彿沒有聽到一般,直直的瞪視靖瑧,靖瑧上前幾步,雙手抱拳。
“金鷹王子,請!”
錦華聽聲音抬起頭,兩個男人正殺氣騰騰的互相對視,一觸即發……
除了震驚,在場的許多王室貴女甚至發出了驚呼,紛紛向拓跋金鷹投以了臣服的目光,畢竟,能夠來夏都的王室貴女,還多少帶著和親的色彩,大夏富庶皇子眾多,自然是首選,但是僅次於大夏的北國也是上選。
“尊貴的大夏皇帝陛下,請允許我,代表至高無上的長生天撫愛之下的北國國王及百姓,向您們致以真誠的問候和朝見!願皇后娘娘,青春常駐”說完,拓跋金鷹及巴勒樞密行北國單膝叩拜大禮。
哈哈哈!裕德帝龍心大悅,笑聲更為爽朗。
“金鷹王子快快請起!也請將我大夏的富足繁茂,告訴你的父王及其臣民,將朕如滔滔江水般的敬意和景仰之情,帶給你的父王、母后,以及兄弟們!朕和朕的兒子們,以及大夏的百姓們,都是北國永遠的朋友!”
錦華本以為金鷹並沒有認出她,但是金鷹才做定,就拿出了她那方繡帕,朝她揚了揚。
這分明是挑釁!錦華又氣又急,卻無法發洩,也不敢做聲。
錦華雖然什麼都不能做,但是,站在對面的靖瑧早就認出了那方帕子是錦華的,見到這方帕子在金鷹之手,靖瑧劍眉倒豎,一雙怒目直射向了一站一坐的二人。
錦華始終低垂著頭,也不曾發現靖瑧的存在,故而,沒有任何反應。
但金鷹不同,他正仰視裕德皇帝,並聆聽周良宣讀裕德帝的旨意,但靖瑧炯炯的目光怎能不燒到他的身上呢?才坐了沒多久,金鷹就發現了靖瑧一直在瞪視他坐的方向。
金鷹直視靖瑧,雙方都收到了一種瞭然,金鷹偏頭看看錦華,又看看靖瑧,一抹邪魅的笑掛上了唇角。
原來這才是她的小宇宙,大夏的七皇子——姒靖瑧!金鷹在心中默唸,又在心中反覆想了想之前的事兒,那一晚,莫不是?金鷹的心裡升起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他抬起頭,再次直視靖瑧,如果剛剛的直視,是無意的,但這一卻是一種男人對男人的直視,隨時可能擦槍走火的直視。
靖瑧迎接了這份挑釁的對視,心中的火急速躥升,幾乎到了無可抑制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