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華跟眾人用罷了小宴,又跟每個人一一道謝,惜別,錦華也將自己平素裡存的一些小東西作為禮物送給了大家,眾人自是感謝連連,誇她不窮交情云云。
下午時分,永巷放了假,眾人又打了小麻將。但從始至終都沒有見到夏梨現身,其實錦華最放不下心的,就是夏梨,平素裡,總是夏梨在幫她,如今去了乾剛殿,她與夏梨恐怕聚少離多了。
就像巧心,曾經在疏慶宮,日日相處,共處一室 ,那麼親近,只因在她落難時,巧心不顧身份替她多求了幾句情,又照顧了她許久,如今卻落得個每日超經繡經的苦差,人都不得見上一回。
錦華怕,很怕,怕對她好的人,不得好下場,這座皇宮在哪裡都一樣,她想的只有早日抽離。
直到下午申時,乾剛殿接引的公公來,夏梨都沒有露面,錦華在她的床上等了許久,最後張灤來催了第三次,錦華才拿起細軟隨著那接引公公去了。
雖然有接引的公公,但是張灤仍然替錦華扛著大包袱和小匣之類的東西,去往乾剛殿,送送她。
“姑娘,我姓程,單名一個義字,姑娘以後有何粗使,喊我就成,我在乾剛殿做粗使的,平時總管大人很是照顧,過得也算自在。”那接引公公自報家門。
“程公公好,你叫我錦華就行,太后娘娘讓我不必改名字,只叫自己的名字就成,你也這麼稱呼我就成。”
“好嘞,那我就填句姑娘吧。”
聽著他們的對話,張灤很是疑惑,平時錦華都自稱奴婢的,生怕壞了規矩,怎麼今日不這麼稱呼了?
“錦華,如今你怎麼能讓人叫你姑娘呢?小心,別亂了規矩。”張灤低聲提醒。
“這位大哥放心,這位姑娘當得‘姑娘’二字的,姑娘是欽點的御前執筆,算起來,還是位五品的女官呢!”那叫程義的公公解釋道。
張灤這可傻了眼,怪道剛才院子裡圍了那麼許多人,原來錦華不在是奴婢了,如今也是食朝廷俸祿的女官了,難怪要搬去乾剛殿的宮人房住。
“我師傅說,姑娘這官品,應該主導文津閣那樣的地方,但是姑娘是女子,還是在宮人房跟女孩子們一起放心些。”那叫程義的公公倒是熱情。
“你師傅是誰?”錦華問。
“自然是周公公啊!”程義驕傲的說。
張灤看著這位叫程義的小公公,一陣羨慕,他人還比自己小,如今就在周總管手邊當差,將來想必前途無量,自己無錢買通,卻只能待在永巷裡,做著最苦最髒的活兒,張灤在心裡感嘆了無數次人和人之間的差別。
但張灤不知,待將來,他也能走出永巷,的一番大功業。
幾人聊著天,眼看乾剛殿就快到了,乾剛殿的右角門,幾個人才剛要抬腳進去,之間迎面來了一主一僕。
那女子模樣的女子,看樣子,年紀也不過十七八,個子不是特高,但也不矮,身材甚是勻稱,長相雖美卻是平和的,倒不像張德妃那樣,美得牙尖嘴利。
只聽程義壓低了聲音提醒,“姑娘快行禮,這位是齊充媛。”
錦華聽了,也跟著行了禮,但是在心下細細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想必這位齊充媛,就是裕德帝太液池邊納的那位讀書的姑娘吧。
想著,錦華不禁抬頭細看了兩眼。不想她想偷偷看看對方,對方卻也在觀察她,錦華忙低下頭。
“臣女朱氏錦華,給齊充媛請安。”
“平身吧,你就是皇上欽點的那個御前執筆?”齊充媛也猜度了她幾分。
“回充媛的話,是的。”
“你抬起頭來,讓本宮好好瞧瞧。”
錦華緩緩的抬頭看向齊充媛,起初,齊充媛對她還是最有端詳,看著看著,齊充媛就笑開了。
“難怪皇上會欽點你做御前執筆,果然是俊品人物。”齊充媛忽然拉住錦華,“我如今住在富春宮,你若不嫌棄可以多來我這裡走動走動”
“充媛娘娘,請注意您的稱呼。”錦華小聲提醒。
“哈哈哈!沒關係的,皇上也諒解我這一點,一時半會兒,我還改不過來。說好了,以後常走懂。”
錦華點頭應允,齊充媛又問了她幾句家常的話,之後便各自散開了,錦華倒是沒想到這個齊充媛是這麼熱絡大方的一個人,跟別的嬪妃大大的不同。
“姑娘,這個齊充媛,最近最得皇上的寵,前不久雖然德妃復了位,但是到現在皇上也沒翻過德妃的牌子,倒是這位充媛常來常往的。”
程義說著,又夾了夾手上的包袱,領著錦華和張灤往裡走。
錦華有回頭看看已經遠去齊充媛,莫非這世上真有不爭不搶的嬪妃?錦華想著,腳步沒停,隨著程義,進了乾剛殿的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