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城站在門口,竟然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像是喉嚨被卡住了一樣。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原因?”好半晌,司景城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心裡卻是酸澀的。
“既然被你發現了,我也不瞞你了。沒錯,我現在已經成了廢人,已經沒有資格再愛七七了。”時璟然沒有再掩飾,因為也沒辦法再掩飾,這個男人很聰明,還是跟他說實話的好。
司景城做了幾個深呼吸,才走到時璟然面前,看著他的腿,問道:“真的沒辦法再站起來了嗎?”難怪他不肯見七七,他不是無情的人,也不是輕易改變心意的人,除非有了萬不得已的苦衷。只是他沒想到他的苦衷竟然是這個。
時璟然摸了摸自己沒有知覺的下肢,苦澀的一笑,“如果我可以站起來,今天就沒你什麼事了。”這是實話,如果不是發生了他不能控制的事,絕對不會把七七讓給別人的。
“可是你有沒有為七七著想過,我想她寧願守著這樣的你,也不願意面對你的死亡。你不覺得這樣對她太殘忍了嗎?”司景城再次質問,只是這次的質問比起剛才多了一分不忍。
時璟然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認真的說道:“我知道,七七一定很痛苦,可是這痛苦是短暫的,一年兩年,甚至十年八年,總會淡去。可是讓她面對現在的我,是辛苦一輩子。如果你是我,你該如何抉擇。如果我一輩子要坐在輪椅上,我豈不是要拖累她一輩子嗎?
她還年輕,很多美好都還沒有經歷過,她不該為我而葬送了她的青春,這樣對她不公平。”
司景城承認時璟然說的都是對的,如果換成是自己,也會這樣選擇。寧願自己受苦,也不願意所愛的人被自己連累。
可是這段時間他一直守在七七身邊,他比誰都知道七七的傷痛,她那麼愛時璟然,豈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時璟然,你錯了,七七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也沒有資格替她做決定。她始終不信的你死了,也因為如此她才能堅持到現在。只要一天找不到你,她都不會放棄。你以為她是真的要嫁給我嗎?這是她最無奈的辦法,因為她說你小心眼,最愛吃醋。如你知道她要嫁給別人,一定會馬上回來的。所以這個婚禮是為你準備的,你明白嗎?”
藍千若聽到這些,才明白過來自己原來誤會傅七七了,她根本就不是一個三心二意的女人。再看時璟然,此刻眼眶發紅,心裡比誰都痛苦吧。
“這樣,你還覺得你決定是對的嗎?”司景城再次問向他。他明知道七七知道了真相會立刻回到時璟然的身邊,但是他還是要為她爭取,因為他不想看到她痛苦的樣子。
時璟然忍住心中的酸澀,沒有讓眼淚流出來。他真的沒想到七七會用這種方法找他,雖然說這個辦法卻是笨了些,但是確實對他很有效。如果是其他時候,他知道這個訊息一定一分鐘也堅持不住,就要把七七奪回來。可是他現在不能,他什麼都不能做,反而要雙手把七七推到別人面前。
他忽然問向司景城,“你愛她嗎?”
司景城愣了一下,認真的回答,“愛,我對她的愛並不比你少。”
“那你有沒有信心給她幸福?”時璟然同樣認真的看向他,如果他對七七有一點虛假,他也不敢把七七交給他。
司景城蹙了蹙眉,“我有信心,能給他我的所有,即便是我沒有的,我也會努力為她辦到。可問題是,這些是七七想要的嗎?她想要的只有你,你明白嗎?”他的愛並不比時璟然少,可是七七卻選擇他,所以自己無論做什麼,都沒有意義。
時璟然彷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滿意的點點頭,“七七是一個很重感情的女孩兒,如果我一直不出現,她對我的感情會慢慢變淡。只要你對她始終不離不棄,早晚有一天你會打動她的心。你們會有一個幸福的家,會兒女成群,會幸福一輩子。”
“那你呢?”這次不等司景城開口,藍千若不甘心的問道。他處處為別人照想,難道就沒想過自己嗎?
時璟然笑了笑,“對我來說,她幸福我就滿足了。”
這種感受司景城能體會,就像當初他放手,只要看著七七幸福,他就開心了。可前提是,七七喜歡那個男人,如果換成自己,他清楚的知道,七七並不愛自己,所以她不會快樂。
“時璟然,你這是不負責任的做法。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並不是七七的想法。或者說你是在賭,可是你能確定你能賭贏嗎?你怎麼能肯定我能給七七幸福?你又憑什麼覺得七七跟我在一起會幸福?時璟然你是在做你以為對的事,而不一定是七七想要的。你這樣做根本就不能讓他幸福,而是會讓她更痛苦。不止是她一個人痛苦,而是三個人痛苦,你不覺得自私嗎?”
聽完司景城說的這些,時璟然沉默了,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似乎在掙扎。
藍千若也忍不住說道:“竟然,我覺得司先生說的對,七七心裡都是你,如果勉強和別人在一起,她也不會幸福的。如果是我,我也寧願面對這樣的你,而不是你死亡的訊息。”
“你們都別說了!”時璟然突然轉過輪椅,不再看他們。態度卻很堅定,“我已經決定了,司景城如果你真的愛七七,就給她幸福,而不是看著她一輩子跟一個癱子在一起。今天見到我的事我希望你能保守秘密,如果七七知道,我大不了就讓她徹底斷了念想。”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