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東西一閃即逝,她意識到什麼,收斂了情緒,恢複了不太關心的模樣。
蔚柏點頭:“嗯,我還以為你已經知道了,你還不知道嗎?
早上就醒了,聽醫生說,他傷得不輕,暫時是雙腿跟右手都用不了了,尤其是左腿,基本上沒有恢複的可能了。”
沈言沒吭聲,垂在身上的一雙手,放進了外套口袋裡去。
夏季天氣是一天比一天熱了,但車裡開了冷空調,加上她現在身體還虛弱,所以一上車就多穿了件外套。
蔚柏看著,也不知怎麼就想著,她放到口袋裡去的那雙手,一定是抓緊了的。
他覺得沈言還不如直接表現出來,畢竟傅星寒怎麼也算是為了救她,才落到了現在這一步,她現在有點關心在意的情緒也沒什麼。
但現在她卻選擇掩飾著,將情緒隱藏得滴水不漏,顯得漠不關心。
她掩飾得這樣自然,讓蔚柏甚至想,她以前那麼長時間,對傅星寒的冷眼相待裡,是不是也自然而然掩飾著一些什麼。
蔚柏繼續道:“他左腿恢複不了了,右腿跟右手也很難說。
傅老先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雖然這邊的醫生已經做出了診斷,但他還是堅持,想帶傅先生出國去試試。
好像說是,打算這幾天就出國,醫院這邊準備辦出院手續了。”
他說了這麼多,沈言大概覺得自己一直沉默也不合適,才回了一聲:“哦,這樣啊。”
蔚柏多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說。
將沈言送到家之後,他就先離開了。
六月天氣,室外溫度很高。
沈言一下車,走到前面再往裡面走時,身上就開始出了一層薄汗。
她要將身上外套脫下來時,才感覺到自己雙手還攥成拳放在口袋裡。
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天氣太熱,這時候又快要天黑了的緣故,她心裡無端就覺得煩躁了起來。
將外套脫下來,再進去後,她直接回臥室洗了澡。
樓下張嫂準備好了晚飯,沈言洗完澡再要下樓吃飯時,看手機快沒電了,就打算拿充電器充電。
開啟行李箱,充電器沒看到,她回想了一下,多半是落在醫院病房的床頭櫃抽屜裡了。
她只能將手機繼續放到身上,下樓隨便吃了點飯後,就告知張嫂:“我有東西忘拿回來了,再去趟醫院。”
張嫂不放心:“我替您跑一趟吧,這都晚上了,是什麼很要緊的東西嗎,或許重新買一個能行嗎?”
沈言起身:“我自己去拿就行了。”
張嫂也沒辦法:“那我開車跟您一起過去吧,您一個人過去,這晚上可不安全。
司先生說,最近警察還在四處找司正海呢,那男人還不知道藏哪裡去了,司先生囑咐了,說您最近還是不要單獨外出的好。”
沈言也只能應下來:“那行吧,您跟我一起跑一趟。”
張嫂這才鬆了口氣,出門開車跟她一起去醫院。
到醫院那邊的時候,門口不能停車,張嫂先將沈言送到住院樓門口下車,再自己去停車。
沈言下了車往裡面走,到自己病房接了充電器再出來時,往走廊盡頭那邊看了一眼。
傅星寒住在最盡頭那間病房,不過這小半個月下來,他一直昏迷,沈言也沒見著過他。
她這一眼看過去,視線沒停留多久,就看見那間病房裡,明叔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傅星寒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