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三年來，司燁大概也真的還是頭一次，一口氣說這麼多話。
沈言出事後，再到司夫人回來前的那一年，他沉默得幾乎十天半個月都難說上幾句話，心裡壓抑得像是堵著一塊巨石。
後來司夫人回來後，他話倒是多了一點，但司夫人畢竟是長輩，加上這兩年沈言跟司董事長也一直沒醒，司燁跟司夫人母子之間，也並沒有說過太多的話。
司燁想想，他其實還是面對自己這個妹妹，更能有說不完的話。
他心裡那種久違了的輕松感，在看到沈言醒來了的這一刻，也自然而然就出現了。
小周也特別高興，樂呵呵地去給司燁倒了杯溫水過來，遞到了他手裡去。
結果司燁很是不滿地轉頭就訓他：“說你沒眼力見，你還真沒眼力見，你不會幫我妹妹也倒一杯，她聽了這麼半天了，難道不口渴。”
圍坐在病床邊的司夫人幾個人，聞言笑出聲來，這麼長時間壓抑沉悶的氣氛，到現在總算是暫時消散了。
小周笑著轉頭立刻又倒了杯水過來，直接往躺在床上的沈言手裡遞。
司燁是真的被他氣得要沒脾氣了：“吸管，拿根彎頭吸管來啊。我就不懂了，小周，我當初到底是怎麼看上你的。”
小周滿臉震驚而惶恐地看向司燁：“司先生，您看上，看上我了？”
司燁手上一杯水，差點就要潑小周身上去，氣得臉都綠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小周過了老半天，才反應過來：“哦，您的意思是，您當初怎麼會選中我，到您身邊來辦事。”
司燁臉上的氣憤已經沒了，轉而很是同情地看向小周：“孩子啊，我妹妹就是昏迷那三年，反射弧也不至於有你這麼長。”
小司煜立刻在一旁插嘴：“小周叔叔，你聽懂了嗎，我舅舅他罵你不聰明！”
小周嘿嘿笑著，也早習慣了司燁這樣說話，半點不覺得惱。
這一整個下午，所有人都很情緒激動。
藍蓉第一次面對自己醒過來的外孫女，也難得收斂了自己總是有些嚴肅地表情，拉著沈言說了好一會的話。
沈言感覺，自己那個傳說中總是特別刻板不近人情的外婆，似乎也並不是那麼難相處。
她昏迷了這三年，身上大大小小的傷，早就已經全部治癒了。
醫院留她在這邊多觀察了一週後，就允許了她出院。
沈言出院是下午，到家就已經是傍晚了。
那晚司家的人都特別高興，司夫人讓傭人準備了一大桌子的飯菜，她自己親自在廚房盯著，因為心情特別好，還親手下廚做了兩個菜。
小司煜是自然要留在這邊一起吃飯的，他這幾年被傅星寒帶著，也不太離得開爸爸，或者說，也只是希望也能讓自己的爸爸一起過來，能跟媽媽更多的相處。
小孩黏著司夫人撒嬌，甜甜地左一聲“外婆”，右一聲“外婆”，叫得司夫人心都快化了。
司夫人哪裡遭得住小孩子這一套，沒幾下就笑著答應下來了，要司燁給傅星寒打個電話，讓他一起過來吃飯。
沈言就坐在客廳沙發上，廚房那邊她插不上手，司夫人生怕她累著，什麼都不讓她幹，她也只能坐沙發上看電視了。
聽到司夫人讓司燁給傅星寒打電話的時候，她側目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