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身離開,直接將車開到了警局門口。
這個時候天都沒亮,警局那邊自然也無法給他處理什麼事情。
墨澤江就坐在車裡等,也不睡覺,就看著警局前面的路燈。
直到那燈終於滅了,天色亮起,再是秋天早上的陽光,透過車窗撒了進來。
終於是過了上午八點了,他下車,進了警局。
李警官才剛過來上班,看墨澤江這麼早進來,面色有些莫名:“墨先生,您怎麼過來了?”
墨澤江開門見山,他現在也沒氣力多說一個字了:
“我表弟在長都酒樓死亡那件事情,如果他的家屬能全部表示諒解,選擇不追究江愉辰的任何責任,那有沒有辦法,能讓江愉辰出獄?”
李警官足足沉默了好幾秒,斟酌他突然這麼改變主意的原因,片刻後才應聲道:
“墨先生,您知道的,關於那個案子,法院已經宣判下來半年多了。這個時候,再談受害者家屬是否諒解這個問題,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墨澤江眸色黯淡了些,但還是堅持追問道:“那減刑呢?我聽說,減刑最多可以減去原刑罰的一半。
如果受害者家屬表示完全的諒解,就是不能讓江愉辰直接出獄,減刑應該可以吧?”
如果江愉辰的刑期可以減掉一半,那沈言會不會也多少,可以不再那麼恨他墨澤江了呢?
李警官也不跟他兜圈子,看他不像是過來開玩笑的,也就直言道:“墨先生,我這麼跟您說吧,現在案子已經判下來了,時隔半年多,也無法再上訴申訴。
判了就是定了,除非突然出現什麼充足的證據,證明人不是江愉辰先生殺的,也就是證明這是一個錯案。
否則就算受害者家屬改變態度表示諒解,別說減刑一半,就是減一天的刑,也不可能。”
墨澤江感到有些絕望,也不知怎麼,一時都忘了自己現在是在跟一個人民警察說話,直接問了一聲:“那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證明人不是江愉辰殺的?”
李警官面色嚴肅了下來:“墨先生,我只是告訴您,現在受害者家屬表示諒解,已經對江愉辰先生的刑期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至於這個案子錯沒錯,當初有目擊證人,有指紋,還有客房外面走廊上的監控,所有的一切全部證據確鑿。
這案子不可能是弄錯了,你我心知肚明,所以墨先生,您千萬不要動任何心思,試圖掩飾掉江愉辰先生殺人的事實。
否則您很可能需要承擔法律責任,而且也絕不可能改變,江愉辰先生繼續坐牢的事實。”
墨澤江沉默了下來,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李警官嘆了口氣:“墨先生,當初在正式開庭,以及開庭審判之前,我們警方以及法院的人,多次找您以及墨家曲家確認過,諸位對於江先生是否應該從重從嚴受罰這件事情的態度。
當初幾位已經做出了明確的選擇,就應該清楚,法律不是兒戲,法庭上的每一句話都是要負責任的,有些事情,不會有做第二次選擇的機會。”
如果那時候在江愉辰的刑期定下來之前,墨澤江以及墨家曲家,能表示對江愉辰的諒解,那麼應該來說至少,江愉辰的刑期可以減半。
墨澤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警局的,李警官後面說的很多話,他也沒再聽進去。
他只聽清楚了一個事實,事到如今江愉辰不可能立刻出獄了,要減刑,也只能完全靠他江愉辰自己好好表現。
而他墨澤江,什麼都做不了了。
墨澤江走出警局的時候,司燁的車就停在外面。
後座車窗開啟,沈言坐在後面,就看向他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