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寒在鐵藝門外站到了後半夜,直到明叔開車找了過來,站在他身邊給他打傘,心焦地勸了半天,他只是站著,還是半點反應都沒有。
他站了太久,可那扇窗簾,從關上之後,再也沒有開啟哪怕一條縫隙了。
真正想走了的人,從她離開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鐵了心,不會再有回去的打算。
傅星寒回身看向身旁的明叔,他聲音裡含著很深的茫然:“她怎麼不出來了?我如果真的叫警察過來,執意進去見她,是不是跟她就真的徹底完了?”
明叔聲音平淡:“先生,恕我直言,從您對沈小姐做了那些事情開始,您跟沈小姐之間,就早已經結束了。
沈小姐現在已經時日無多,如果真的找不到適配的心髒,您要不還是讓她平靜地度過這最後一段時間吧。”
他一個旁人,看著都覺得沈言可憐:“這麼多年了,沈小姐確實也沒過過多少好日子,您要不,還是別逼她了吧。”
雨水順著眉宇流到眼睛裡,刺激得眼睛生疼,傅星寒一雙眼睛紅得厲害。
他回身上車,帶著渾身上下滿身的雨水,一腳油門下去,終於開車離開了。
明叔立刻上了另一輛車,緊追了上去。
臥室裡,沈言還坐在沙發上。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螢幕不斷亮起又熄滅,進來了二十多條資訊。
開始那幾條,她還會看一眼,到了後面,她不再去看。
直到手機提示電量過低,她才將手機拿過來,直接點開傅星寒的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手機這下算是徹底清靜了,她將手機放回茶幾上,可一顆心卻清靜不下來。
那些過往如同電影一般,一幕幕在腦子裡重現。
血淋淋的畫面,死掉的孩子,她聾掉的左耳,事到如今還消不掉的、滿身的傷疤痕跡。
這一切都是傅星寒幹的,所以到底憑什麼,現在委屈可憐深情的人,反倒成了他,而那個狠心絕情的人,倒似乎是她了呢?
她手心在沙發邊緣緩緩收緊,直到門外敲門聲響起,再是墨澤江的聲音傳進來:“睡了嗎?”
沈言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機螢幕上還顯示著的簡訊記錄全部刪掉,起身過去開門。
她面色已經平靜下來了:“還沒有,這麼晚了,墨先生還沒睡嗎?”
墨澤江將手上一碗藥遞給她:“醫生說喝了可以安神助眠的。”
沈言接過來,道了聲謝。
墨澤江看了眼她身後落地窗的位置,隔了半晌才開口:“傅先生還沒走,你要是有話說,可以出去說一聲。放心,你還不想回去的話,他一時半會無法強制帶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