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話斷斷續續地傳進來,再是沈言放在茶幾上的手機螢幕亮了一下,一條簡訊進來。
她拿過手機,簡訊是傅星寒發過來的:“阿言,你出來,我帶你回去。”
沈言拿著手機的手,掌心攥緊,蹙眉起身到窗前,拉開了窗簾。
外面的雨下得大,沈言隔著窗戶玻璃往外看,大雨裡已經有了一層白色的霧氣。
她一眼望下去,鐵藝門外熟悉的黑色轎車停在了那裡。
傅星寒大概是一個人過來的,現在站在車外,沒有打傘。
深秋夜晚的大雨淋下去,從他頭頂一直濕透了全身。
他站在那裡,收不到沈言的回信,轉為給墨澤江打電話。
“我的人可以先放在墨先生這裡,但你頂多算是代為照顧我的妻子。
現在她心理有問題,我作為丈夫,哪怕考慮到她現在的情況,暫時不跟她待一起,但無論如何應該有最基本的探視權利,進來看看她確保她沒事。”
站在門外阻攔傅星寒的保鏢,面色為難,就等電話那邊墨澤江的一句回話。
等了半天,卻只等到了那邊冷淡至極的一句話:“你沒資格,沈言不想見你。”
傅星寒聲音冷了下去:“墨先生執意這樣,我可以懷疑你現在軟禁了我的妻子,會對我妻子不利。我只能聯系警察,說沈言失蹤了,讓警方跟墨先生來交涉。”
那邊墨澤江笑了一聲:“照傅總的意思來就行,我悉聽尊便。那傅總帶上警察,再過來吧。”
他聲音裡有明顯的諷刺,傅星寒想不明白,他到底為什麼還能這麼冷靜。
“終止合作的事情,想必墨先生也已經知道了……”
墨澤江打斷了他的話:“當然知道,傅總記得把違約金如期打過來,我們的合作取消。我正在物色新的合作方,還等著跟下一家簽合同。”
他話落,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顯然半點商量交涉的意思都沒有。
傅星寒面色鐵青,他第一次被人這樣關在門外,可卻不敢叫人來硬闖。
事情如果鬧得太大了,以沈言現在的情緒,會有危險。
可傅星寒現在很想見她,她上午剛走的時候,他還更多的是怒意。
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於嬸給他送過來的飯菜裡,有一份海鮮面。
他看著那碗麵,突然就想起了他之前,也給沈言煮過面,在他以為她懷孕了的那個半夜。
他再想起,孕婦其實是不大能吃海鮮的,原來他唯一給她煮過的一次面,也是錯的。
那碗麵他一口也沒吃得下去,他看著擺在眼前的面一點點冷了,再是冰涼,突然就控制不了想要見她。
所以他一個人開車來了這裡,生平第一次,被人拒之門外,眼前是冷冰冰緊鎖的鐵藝門。
一門之隔,他看不到她了。
雨淋在腿上,很快疼得厲害。
他車上不是沒有傘,但他相信沈言還記得,他的腿不能淋雨。
他雙腿殘疾已經好了一年多了,但當年那場車禍傷得實在太嚴重,他的腿還一直要保養。
不能受寒受凍,不能長時間泡澡,保養不當,膝蓋就很容易發炎腫痛,甚至可能讓舊傷複發,後果很難說。
他拿出手機,抹了一把螢幕上面不斷堆積的雨水,再給沈言發資訊:“阿言,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