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渾身發抖,看著他脖子上的血色,她眸底也跟著染紅,那股子恨意在腦子裡迅速擴散開來,轉為越來越濃烈地想殺掉這個男人的沖動。
怕什麼,怕什麼!
她就剩這麼兩個月的生命了,拉上這個男人陪葬,多麼劃算的事情。
她抓著刀的手越抖越厲害,傅星寒不覺得疼,自始至終死死地盯著她:“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我親手弄死的,你忘了嗎?
你弟弟也是被我害死的,這就不記得了?他們都還等著你報仇,刀子就在你手裡,我人就在你眼前,這病房裡連監控都沒有一個,沈言你什麼時候這麼沒用了。”
沈言唇色泛白,一雙眸子卻紅得厲害:“你別逼我,不要逼我。”
傅星寒打斷了她的話:“你的恨就這麼一點,連支撐你動一刀子都不夠,看來那兩條命在你眼裡,也不過如此。”
他話音剛落,如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沈言滿腦子只剩下滔天的恨意和不甘,最後一絲理智也徹底被吞噬掉了。
她死死咬牙,手上猛地用力,刀刃發狠地壓向了傅星寒的脖頸裡。
傅星寒鬆了手,任由她將刀子壓下去,他像是半點都感覺不到脖子上尖銳的刺痛,眼睛只一眨不眨地盯著沈言通紅的一雙眸子。
這個愛了他十年的人,時至今日她又怎麼可能真的對他一點感情都不剩下,怎麼可能真能完全一潭死水地面對著他?
他脖子上的血液迅速流了出來,沈言喉間的呼吸聲越來越粗重,直到猛然回過神來,細微的嗚咽轉為了驚恐的尖叫聲。
守在外面的明叔,聽到聲響立刻推門進來,看向眼前的一幕,瞬間沉了面色。
他著急地走近過來,一邊急聲道:“沈小姐你快鬆手,你這是幹什麼?!”
他話音未落,傅星寒抓過身邊床頭櫃上的一隻茶杯,摔在了地上:“滾出去!”
明叔愣怔在了原地,還想說什麼,傅星寒再說了一遍:“滾出去。”
明叔不放心,但還是回身出了病房,立刻叫了醫生等在了外面,等著再過一下就進去。
傅星寒看沈言不動手了,伸手拽過她手腕,再往他脖子上按。
“來,沒事,別出聲,別把外面的人引進來了。一下不夠,你清楚,再來一下。”
沈言眸子裡浮現巨大的恐懼,渾身抖如篩糠,突然狠狠用力將手抽了回去,手裡的水果刀輕飄飄落地,掉在地上反彈了一下,發出一道有些刺耳清晰的聲響。
她一雙手拼命發抖,死死抓緊了被子,身體顫抖著往後面退,如同看著一個瘋子一般,滿是防備地盯著傅星寒。
傅星寒起身過去,俯身靠近她:“你怕什麼,我都不怕你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