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有那麼長的時間,還有那麼多年可以一起度過,她一定早晚可以釋懷的。
他有些手足無措地去抓她的手,將她的手心再扇到他臉上:“不疼,你要是恨就說出來,朝這打,多打幾下。什麼事情總能說清楚的,有什麼恨是解不開的呢?”
他像是看不到她眼底越來越深的恨意,還在自欺欺人:“阿言,我們是一家人,是夫妻。
夫妻哪有不鬧矛盾的,人哪有不犯錯的,我錯了我給你道歉,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查清楚一切,我補償你。”
“啪!”狠狠一巴掌再次摑到了他臉上,清脆的響聲在病房裡格外清晰。
沈言掌心通紅,眼底也是一片通紅,渾身因為怒恨而抖得厲害。
手邊沒有別的東西可以拿,怒意上湧,她抓起一旁的手機,狠狠砸向了傅星寒的頭上。
“滾出去,你滾啊!”
手機邊角砸到了傅星寒額頭上,沈言那一下砸得重,他額上被砸出一片紅紫,有血沿著眉眼流了下來。
那樣的血色倒映到她的眼底,襯得她一雙眸子更加通紅。
她抓起手邊的枕頭,不管不顧地再砸過去,只恨手邊沒能有刀子或水杯,砸過去絲毫不能解恨。
她聲嘶力竭地吼:“傅星寒,你別惡心我,你滾出去,滾出去啊!”
傅星寒抬手在額上抹了一把,掌心帶下來一片血跡。
他渾然無措地想安撫她:“你別激動,你聽我說……”
她直接扯下了手上的點滴針管,抬手拿下那一瓶點滴砸了過去:“滾啊!”
傅星寒來不及阻止,她手上的針頭已經拔了下來,手背上有血流出來。
她情緒失控得厲害,他有些後悔不該提到沈宇,往後退了兩步:“好,我走,你冷靜點,我讓醫生進來給你重新紮針。”
沈言死死地瞪著他,她恨這個男人,恨不得眼神能化作刀子剜他血肉。
她恨事到如今,他還能這樣輕飄飄地來揭她瘡疤,來若無其事地表演深情。
惡心,打心底裡惡心!
傅星寒退到了門口,只能開門出去:“好,我走,你冷靜一下。”
他出去再關上了門,房間裡的嘶吼聲終於停歇了下來。
他叫了護士進去給沈言重新紮針,自己坐到走廊座椅上,等將煙盒拿出來,才意識到他又想抽煙了。
他煙癮不重的,剛剛在醫院樓下才抽了煙。
傅星寒記得,沈言不喜歡煙味的,不止不喜歡,是很討厭。
他不該抽煙的,或許該想辦法戒了,想到這裡,他將煙盒收了回去,到底是忍住了沒點燃。
走廊上,有醫生急匆匆趕了過來,慌張急聲道:“傅先生,您夫人的奶奶,突發心梗,剛剛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