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顧公子的讚揚,白秋蕊還是想起來古代該有的禮數,當即福身行禮致意。
隨後,經過身旁的沈淵介紹,白秋蕊得知這名灰衣男子名叫顧奕,精通醫術。與沈淵應是熟識好友,應他要求,特地過來幫忙的。
“對了,在劉耀宗的屍體上,我發現了有意思的東西,一起去看看?”
顧奕雙手環胸,面上一派輕鬆隨性的模樣,沒有半點醫者該有的嚴謹沉穩。此刻他看著沈淵,意味深長的開口。
“好。”
沈淵沒有說其他的,一個‘好’字,立刻就要動身。
劉耀宗的屍體現放在刑部的驗屍房中,劉府發生瞭如此嚴重的案情,劉員外一家也暫住在別處有專人照看。
此刻沈淵定是要去刑部驗屍房檢視劉耀宗的屍體,白秋蕊見親爹面色有些微恙,一邊走目光時不時的還看向自己,心中頓時明瞭。
已知親爹是擔心自己,白秋蕊微微一笑,走到白宏身邊小聲開口:“爹爹不必擔心,女兒不會妨礙公務的。”
周圍跟著數名刑部的侍衛,沈淵和顧奕走在前方,他耳力極佳,已然聽見了白秋蕊小聲說的話。目光閃爍了一瞬,隨後他一言不發的繼續前行。
趕向刑部的途中,沈淵一直都在沉默的思考案情。倒是他身旁的顧奕是個閒不住的,嘴巴一刻不停的問東問西。白秋蕊已經很明顯的看出沈淵的臉越來越冷,直嘆顧奕是在死亡的邊緣反覆橫跳。
白秋蕊一邊跟著眾人趕路,一邊開始回想起書中關於刑部尚書沈淵的敘述。原書中對於沈淵的描述不多,他是在後期身為女主的原身被綠茶嫡姐陷害入獄才出現的人物。
不過,她記得書中說的是:刑部尚書沈淵,公正廉明,斷案如神,思維縝密。年紀輕輕便已是尚書之職,尤其喜歡鑽研疑難案情。
按理說刑部接到疑案,原不用事事勞動尚書親自出馬。然而,根據現在沈淵的舉動來看,白秋蕊確定原書中對他的描述是名副其實。從劉員外府上再到刑部這一路,沈淵一直都在認真的研究案情,一副沉迷其中無法自拔的模樣。
直到一眾人站在的刑部的大門外,沈淵才停止思緒。刑部身為朝廷六部之一,主管全國刑罰政令及稽核刑名。與都察院、大理寺等掌重大案件的最後審理和複核,自有一番威厲之氣。
外看刑部府莊嚴威風,重頂屋簷,門前一副對聯:大公無私,清正廉潔。抬頭一塊幅面寬大氣派的匾額,四周皆是鏤空雕花式樣點綴其上,中間寫著‘刑部’兩個金色大字。
“大人!”
站在刑部大門外,兩側皆是帶刀守衛,只見一身穿官服的年輕男子從裡面快步出來迎接,看言談舉止應該是沈淵的下屬。
男子在前面引路,白秋蕊跟著眾人的步伐邁進了刑部的大門,直奔驗屍房而去。
站在刑部的驗屍房門外,白秋蕊看見親爹的目光向自己看來。與此同時,前方沈淵的一隻腳已經跨進了門檻,忽然想起隊伍中還有個女子,同樣轉過身看著她。
身為刑部尚書,沈淵見過的屍體無數。只是,他再急著辦案子,多少也顧著白秋蕊是個小女子。更何況她的身份也非普通民女,屍體這種東西,女兒家還是要避諱一下的。
他這一回頭,大家的目光都跟著集中在白秋蕊身上。
“小女子只遠遠站著,不妨礙諸位大人斷案。”
頂著眾多人的目光,白秋蕊沉著開口,沒有露出一絲生怯。
沈淵見狀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尋常女子莫說進驗屍房,單單是聽見這些話便已然心生畏懼。大著膽子進了刑部還敢進驗屍房的,她倒是第一個。
不過,在凌秋月說完後,沈淵也沒出言拒絕,他此刻的心思都在案情上,及不可見的點了下頭轉身進了門。
白秋蕊身為新時代的人,還從來沒有真正近距離的看過屍體。此刻心中有些好奇,也帶著些許畏懼。
進了驗屍房中,屋內整體並沒有太多陳設。很簡單的擺著一張桌案,幾張椅子。除此以外,便是擺放屍體的木床。從上方蓋著的白布和明顯的高度來看,床上正擺著一具屍體。
礙於身份,也是守著古代的禮節和忌諱,白秋蕊徑直的站在離門不遠的地方。看著一群人圍在那蓋著白布的屍體旁,透過間隙,白秋蕊隱約看見了白布下屍體慘白的面板。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臭味,還帶著血腥氣。原書中劉耀宗是死了三天才被發現,古代沒有新時代的科學技術,是以這氣味應該是屍體腐爛散發出的味道。
正想著,只聽圍在屍體周圍的顧奕開口道:“劉耀宗的頭是被人一刀砍下,動作乾淨利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何氏只是一個女子,要將男子的頭一刀砍下,她沒有那麼大的力氣。砍下劉耀宗頭顱的,很可能是個男人。”
說話的是沈淵,白秋蕊不得不承認,沈淵的思維確實很機敏。顧奕只是提了一句,他立刻就能明白事情的關鍵之處。
周圍短暫的沉默之後,沈淵決定升堂提審何氏。
為了確保無虞,從發現劉耀宗屍體的那天起,何氏便作為嫌疑犯被刑部收押在地牢。
跟著眾人來到刑部大堂,沈淵已經重新換上了一套暗紅色的官服。先前在書房談論案情時的常服已經脫下,頭上的玉冠也變成了黑色繡著金邊的官帽。
白秋蕊站立在公堂一側,堂下已經整齊的站著兩排官吏。隨著驚堂木一響,正式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