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舊廟清涼。
一個穿著破衣爛衫的少年,拿著一本書,口中振振有詞。
“你並不是沒有天賦,而是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
“每個人都有他的獨特之處,只要找到那一點,並且充分發揮,就能實現自己的價值。”
蘭星河默然開口,顯然這些雞湯並沒有激勵到他,他合上書本,嘆了口氣。
“可惜我活了十幾年,還沒有找到,甚至連受教的東家都沒有。”
他口中說的東家,乃是這個世界同教育機構一樣繁華昌盛的宗門。
宗門教給弟子本事,並且還有個結業證明,到時候在外找差事,除了能力之外,大部分都看這個結業證明開薪水。
由此可見,宗門的重要性。
整個鶴隱區少說也有百來個宗門,而方圓不過百里,算是一家緊挨著另一家。
不過也不擔心別家搶生意,宗門數目跟人數比起來,還是不值一提,每個宗門平均分下來至少有數千名弟子。
即便這樣,每年的招生情況依舊是爆滿,不過由於生源的質量好壞,造成了宗門的良莠不齊。
強盛的宗門越來越強盛,弱小的宗門則成下頹之勢,風氣和名聲也越來越差。
但相應的,小宗門的門檻肯定也會因此而降低。
他們就像是一個墊在漏勺下面的簸箕,只能儘量將孔做的小些,密些,以數量取勝,興許漏勺不注意,能夠溜下來一個優等生。
在這樣幾乎沒有門檻的情況下,蘭星河硬是給自己創造了一個門檻,讓自己連最差的宗門都進不了。
無父無母,孤兒。
要不是生而為人,蘭星河甚至覺得自己有可能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要不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沒有一個人跟自己沾親帶故?
從記事起,父母的訊息彷彿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毫無牽繩引線的頭緒。
不過蘭星河倒不怎麼在乎,只是入宗門已經成為了普及到平常人家的事情,他這樣的情況,大藍帝國的明君不允許。
於是乎,帝君特地安排了相關部門的官員前來登記,不過這些蘭星河事先並不知道。
“咚咚咚”
“咦,竟然有人敲門。”蘭星河聽到敲門聲,三兩下從佛前滾過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理了理髒亂的頭髮,這才直起身來,開啟了破廟的大門。
“我只是暫時住在這裡,等我有錢了馬上就搬走。”蘭星河還以為是地方木工過來,要拆了舊廟,趕忙道。
“你就是蘭星河?”
蒼大人想要抬手掩鼻,畢竟蘭星河已經一個半月沒有洗澡了,這味道確實有點衝。
不過他抬起的手很快就放了下來,想到面前這個小傢伙的身世,不由得心生憐憫。
“我是蘭星河,這位大人,能不能先別拆?”
看著蘭星河一臉懇求之色,蒼大人笑道,“我又不住這裡,為什麼要拆?”
“那你過來是幹什麼?這不是憑白擾人清淨嘛。”蘭星河不由得嘀咕道,他的聲音雖然小,但字字有聲,落在蒼大人耳朵裡。
蒼大人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一幅當場去世的表情。
敢情我替帝君廣佈恩澤,你就這個態度?還想不想入宗門了?
“我過來自有我過來的道理,你無需深究。”蒼大人捋了捋鬍鬚,“你今年多大了?”
“可能剛滿十七。”蘭星河一臉無辜,“你也知道,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日期就推算不出來準確的年齡,不過大差不差也就這個數。”
“那好,我問你,可曾入過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