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冊子突然就這樣狠狠砸在了他的身上。
“杜融,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壓抑著滔天怒氣的聲音從珠簾後傳來,杜融心中一緊,握緊了雙拳沒出聲。
“說說吧,你這幾個月的荒唐行為都是為了什麼?”杜恆強自壓下心中怒氣,盯著跪在地上的青色身影問。
杜融沉下氣,抬手回道“為了自己,父親。”
“為了自己?”杜恆氣笑“是為了自己的私慾吧?”
“父親明鑑。”杜融的臉色一白,可說出的話仍舊是淡淡的,沒有半點波瀾“孩兒也是人,是人就會有私慾,孩兒也不例外。”
“而且,孩兒不認為追求自己的私慾有什麼不對。”
“哈!”杜恆站起身,掀開珠簾走到了杜融面前“為父這麼多年的教誨,就教出了你這麼一個自私自利,為了自己的私慾不惜將全族人的置於危險之中的好兒子,亓州城的好少主?”
杜融面露愧色,可心中的念頭卻絲毫不曾動搖。
“父親,”杜融突然向杜恆俯身拜下“孩兒懇請父親答應孩兒一個請求。”
杜恆皺緊眉,沒有說話。
“孩兒肯請父親讓孩兒離開亓州,離開杜家。”
杜恆死死瞪著面前這個向他俯首的兒子,胸中怒氣越積越深,越積越多,終於,他對著門外的侍衛大喊“來人,拿家法來!”
“父親,我的決定絕不會變。”杜融沉著聲音,無比堅定。
“家法,家法,快把家法拿來!”杜恆根本不聽杜融在說什麼,幾步衝到門口,就對著門外的人怒吼。
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一根粗長的藤鞭很快就被遞到了杜恆的手上。
“為父只問你一遍,你這一生是給自己的私慾,還是給杜氏一族?”杜恆的臉色極為難看,手中的藤鞭握得緊緊的,就好像怕自己一旦鬆懈了點,便再不忍心動手下去。
“私慾。”
“啪!”
一道血痕驀地從撕裂的青衣上出現,杜融悶哼了一聲,微微斂眸,重新跪直了身體。
“為父從小就對你說過,為人做事不可視己為上,不可為己欲,誅他人,這些話,你可都還記得?”
“記得。”
“啪!”
“唔。”冷汗密密麻麻地從額頭冒出,杜融撐住冰涼的地面,壓抑著喘了好幾口氣才將體內混亂的氣息調勻。
杜恆下手沒有留情,杜融要忍受的不僅是藤鞭的利刺,更是杜恆綿綿無邊的內力,如今若是換個尋常人來,怕是第一鞭就要死在杜恆的鞭下了。
可縱是杜融,這兩鞭下來也要吃不消了。
“家族興旺,綿延存亡,全系你身,你肩上的責任,你可還記得?”杜恆的眼裡閃爍著淚光,拿鞭的手微微顫抖,似乎下一刻就要脫手掉下來一樣。
杜融蒼白著臉,深吸了一口冷氣方才回答“孩兒記得。”
“啪!”
杜融一下撐在地面上,嘴角鮮血流出,漸漸留下了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