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融少城主?”顧元城神色莫測地看了我一眼,便對景陽道“本少平生從不做虧本生意,只要你能拿出本少看重的東西出來,本少自當讓你如願。”
我咳嗽了一聲,沒說話。
罷了,罷了,人既然是他抓的,我就不搶了吧。
景陽猶豫了下,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抬頭看向顧元城“我知道顧相您一直想要了解有關血盟的事,我可以告訴你。”
聞言,顧元城看起來卻沒什麼感興趣的樣子,淡淡道“只要本少對你嚴刑拷打,一樣能從你的嘴裡知道這些。”
景陽沒料到顧元城會這麼說,愣了好一會兒。不過他畢竟是一個年輕氣盛的少年,當下竟然惱怒起來,對著顧元城冷哼道“你若是覺得這些刑具能讓我乖乖開口的話,你就儘管用好了,不過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抓到活口可就我一個,也只可能是我一個。”
這話倒是說得有意思起來。
我靠近顧元城,在他耳旁輕聲問“其餘的人不是你殺的?”
顧元城用眼睛瞪我,語氣不善“你什麼意思?”
我失望地移開視線,可惜道“我還以為你發覺他有意被你抓住,就乾脆將其他人全處理了,以免麻煩呢。畢竟……”我挑釁地看了一眼顧元城,笑道“你可是一向心狠手辣呀。”
顧元城眯眼,遂危險地笑了起來“你猜得不錯,那些人確實是我讓人給殺了。”
我一瞬覺得有股涼氣從腳底直往上身躥,微抿唇,我問了一句我自己都知道很蠢的話“你為什麼要殺他們?他們被你抓住,一定會服毒自盡的。”
“你不是說了嗎,本少一向心狠手辣,殺人而已,需要理由麼?”顧元城不屑冷笑。
“不需要嗎?”我抬眼望著他,腦中冷靜下來“月季香這種迷藥,來人武功越厲害,中迷藥就越深,可只要用內里加以抵制,勉強逃出你的可控範圍怕也是可以的吧?所以你等不到他們服毒自盡的時候。”
顧元城不置可否,淡淡掃過了我的眼睛。
“而且,你想要他們以為你手段狠辣,不容情分,從而畏懼你的威勢,不敢再隨意來挑釁你。景陽還活著的事,你也想借此瞞過他們,可是?”我笑了“那他們的屍體你可得處理好了,不然可是適得其反哦。”
“大人放心,具以被琉璃水處理過了。”陳夷開口。
琉璃水?那可真是連骨頭渣都找不到了。
背後微涼,我不動聲色地離這倆主僕遠了點。
顧元城看到我的小動作,眉頭一挑,不過他倒沒說什麼,重新將視線放到了景陽身上“先說說你要本少幫你做什麼吧,本少可是不能虧了去的。”
我看景陽被鎖在牆上,滿身鮮血的樣子,很是可憐,在景陽還沒開口前,先一步對顧元城道“你既然已經開口了,便是想要談談,哪有和人談話是把人家鎖在牆上談的呢?不若把他放下來,我們到上面去談?”說完,我立刻給景陽使眼色。
景陽也聰明,本要出口的話在他嘴裡一轉,便成了另一番話“都聞祁國顧相冷心冷面,沒想到竟還有像這位大人一樣體恤俘虜的朋友,想來傳言大都是不可信的……”說到這兒,他氣喘了一下,忍住全身痛楚繼續道“在下在這兒先行謝過顧相大人和……這位大人了。”
聽他這麼油腔滑調地一說,我反而尷尬起來,畢竟我和顧元城的關係,他不知道,在場的我們可是清楚得很。
我側身又咳嗽了兩聲,心想,這個景陽,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聰明,還是蠢呢……
看來我還是得在這個地下倉庫待上半天了。
果然,顧元城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似乎要開口說什麼,陳夷卻先一步開了口。
“少爺,倉庫裡陰暗潮溼,於您的身體有礙,他這個樣子是不可能有機會逃走的。我們還是上去談吧。”
顧元城沒料到陳夷會在此時說這話,他不解地看向陳夷,卻見陳夷低著頭,目光往旁邊偏了偏,他順著他偏轉的方向看去,眸光忽然一凝,漸漸變得暗沉起來。
“你們都這麼說了,本少豈會做這個惡人?陳夷,你放他下來,然後送去沐浴一番,他這個樣子,本少看得實在礙眼。”顧元城說完,淡淡掃了景陽一眼,便先一步出去了。
陳夷對我抱歉道“我家少爺素來如此,大人莫要怪罪。”
面對如此好脾氣又彬彬有禮的人,我能說什麼呢?我只能擺擺手,表示自己並不在這些小事。
陳夷點頭,隨即就去解開景陽的鎖鏈,因著景陽的傷勢偏重,一下沒了鎖鏈的支撐,整個人猛地向前倒去,但好在陳夷及時扶住了他,才免得他栽倒在地。
“你是哪位大人,為什麼……為什麼和顧相關係這麼好?”在出倉庫的時候,景陽睜著眼睛,喘息地問我。皮皮讀書網
我向他挑了挑眉,一扇遮面,湊近他輕聲道“我叫沈青枝,是芩國的丞相大人。”言罷,我在他震驚的眼神中搖擺著摺扇,慢悠悠走出了倉庫。